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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疑問句，但老太太的語氣卻很篤定。

    顧青未并不意外老太太能猜出來，她點點頭，開始向老太太講述“夢”中之事。

    “祖母，事(情qíng)正是由那青山紅(日rì)圖開始……”

    “……然后，六叔因受張閣老貪腐之事的牽連，被皇上判了立斬，就在京城的西市，六叔他……”

    說到這里，顧青未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那天的(情qíng)景，炙(熱rè)的陽光，雪亮的刀光，素色白衣，以及滾燙的鮮血……

    許是她描述得太過((逼bī)bī)真，老太太聽罷，一顆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一般，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她仿佛也看到了顧青未曾經(jīng)親(身shēn)經(jīng)歷過的那慘烈的一幕，更仿佛真的經(jīng)歷了喪子之痛。

    捂著鈍鈍發(fā)痛的(胸xiōng)口狠狠吸了幾口氣，老太太才覺得好受了些，她伸出輕輕顫抖著的手，一下又一下地順著顧青未的背輕輕撫著。

    她只是聽了歡姐兒的描述，就有了這般心疼，如果這件事真的發(fā)生，她真的能撐得住這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嗎？

    她若沒能撐住……

    老太太眼中暗沉下來。

    先前她就隱隱渾(身shēn)顧青未話里還有未盡之意，現(xiàn)在想來，顧青未根本就沒說起過顧錦淳出事之后的事。

    她的歡姐兒，在夢里親眼看著疼(愛ài)她的六叔死去，又要親歷她這個做祖母的因六叔之事而亡命，那，又該是何等的痛苦？

    老太太再次心疼了，這次卻不是因為顧青未講述的那個夢，而是因為顧青未。

    “歡姐兒，沒事了沒事了，那只是個夢，那不是真的，你六叔還好好的，那幅畫祖母一定會想辦法拿回來的……”老太太輕輕拍著顧青未的背，就像幼時哄她入睡那般。

    溫和慈藹的聲音像是溫暖的清泉，汩汩流進顧青未那覆了冰霜的心里，也驅(qū)散了她心中的(陰yīn)霾。

    她知道，那些不只是夢，而是曾經(jīng)她親(身shēn)經(jīng)歷過的事，可她已經(jīng)重生了，這一世，那些事還沒來得及發(fā)生，她也絕對不容許那樣的事再發(fā)生！

    靠著老太太的腿，顧青未點點頭，“對，那只是個夢，只是夢。”

    老太太這才欣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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