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澳城何九,恍如一夢-《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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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洛思居然沒生氣,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個男人贊美自己好看?差不多滿澳城的人都知道何家九姑娘是澳城風月場中的風流人物,但她喜歡的卻是女的。而她生平最恨者莫過于生為女兒身。這些花邊新聞早在她刻意縱容下傳的滿天飛,連港島那邊的人都知道。這個小子看來是半點不知。何洛思忽然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有趣,是她人生二十年以來未有過的體驗。
從小老媽就管她叫兒子,把她當成男孩子養,她也一直把自己當男孩子。她喜歡玩最野的游戲,喜歡運動,留短發,跟男生們打架???十二歲以前她一直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個男生。直到十二歲那年她來了那個,這個幾乎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歷的生理現象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之前十二年全是一場夢,你是個女孩子!你幫不了你媽媽,更別想似你大哥那樣得到父親的認同。她一開始不甘心,心理上這股勁兒怎么也別不過來,瘋狂的鬧了一陣子,說什么也不愿聽從何斌的安排去女校讀書。甚至叫喚著要去做手術,結果惹惱了何斌,竟把她關在家里養了四年,一步也不許出門!硬是把小姑娘養成了大姑娘。
終于她選擇了暫時的退避,宣稱放棄做手術的計劃,回學校讀書。從她被解禁之日起,何斌因為這四年的圈禁對她心存愧疚,便一味縱容她各種稀奇古怪又荒唐的消費愿望,只是暗中派人盯著她,防止她做出什么越格兒的事情。后來她喜歡上了航海,買了這艘木棉花號。接著她喜歡上了班里的女同學陳慧琪,從此放棄了澳城燈紅酒綠中的那些墮落天使。但她知道自己其實并不愛陳慧琪,除了存心幫幫助她之外,她也厭倦了縱情歡場氣老爹的無聊游戲,幫她只是打著愛情的幌子給自己一個停戰的借口而已。
這幾年,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她常常會突然醒來,然后整夜的失眠。她覺得這感覺不是性別錯位帶來的,而是心頭那無盡的空虛引發的。她有一個扭曲的青春期,把最美好的時光奉獻給了跟老何同志戰斗的無聊事業中。最后什么也沒贏得,沒搞清楚自己的性別,沒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從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有多無聊后這空虛的感覺就來了。航海,在滔天巨浪中與大海搏斗,喝最烈的酒,釣最大的旗魚,玩最刺激的游戲都不能填滿這空虛。
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呢?看著對面的男人,她心頭忽然冒起這個念頭。一念生,便勢不可擋想到:這個家伙是從內地來的,他不知道我的底細,看起來也不是很討厭,老五說他很厲害,那個驕傲的像只花孔雀的臭小子卻很佩服這個滿臉玩世不恭的男人。他為何總是掛著笑容?這個人是不是也帶著一副面具呢?老五說他玩的是古董和探險,那一定很有趣吧?
李虎丘喝酒較快,何洛思過去給他滿上,順手把酒瓶子放到茶幾上,將身子蜷縮在對面的沙發里,舉杯昂首喝下一大口,重重的哈了一口氣,道:“管它是什么牌子,喝的是酒又不是牌子,問你個問題。”
“你說。”李虎丘又干下一杯。這酒雖烈卻有一股甜味,中和了酒的辛辣,喝起來很容易咽下去。何洛思指了指桌上的瓶子,意思是讓他自己倒。問道:“你為何臉上總掛著這個欠揍的笑臉?”她雖然愛喝,卻不能多喝。只一杯酒還未喝干便已有了幾分醉意。
李虎丘環顧左右,再看面前微醺的女孩子。這里是她的船,而她是自己好友的親姨,現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這個氣氛有點兒古怪。他將杯子放下,習慣性的撓撓額頭,道:“有點晚了,客房在哪?”何洛思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她忽然坐起,拿起酒瓶又給李虎丘倒滿,倔強的問道:“陪我喝酒,然后回答問題!你為何臉上總掛著這個欠揍的笑臉?”
李虎丘只好又坐下,端起杯子,又一飲而盡。“這酒的味道真不錯。”
“回答問題!”
“主要是你想揍我一頓的原因,其實很多人都覺得我這個笑容很好看的。”
何洛思挺滿意這個答案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心中有玫瑰常嗅芬芳,我覺得你的笑容欠揍主要是因為我想揍你,那我可不可以過去揍你?”
李虎丘垂頭數腳趾,悄悄看了一眼她的粉拳頭,忽然想起那句打情罵俏來。緊接著想起蕭落雁那張難辨天使亦或魔鬼的笑靨,搖搖頭道:“絕對不行,我這人怕疼,你打我不如拿酒灌我。”
何洛思咯咯一笑,起身跑到酒柜前,大開門,氣勢如虹的從里邊拿出了十幾瓶不知名的洋酒,往桌上一擺,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喝!今天誰不喝趴下就返屋企去吃蕉!”李虎丘眨巴眨巴眼,東北長大的孩子冷不丁哪里會理解吃蕉是句罵人的象形詞,暗自琢磨著吃蕉算什么嚴重的懲罰?仔細聯想一番后,終于心有所得,不禁大呼此妞彪悍,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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