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O章 牛金牛,鬼宿多兇烈士殞-《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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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面寒似水,“我記得在樹林里曾跟你說過,你們有你們的陽關道,而我只想走自己喜歡的獨木橋,今日一戰開始之前我已警告過你們別逼我殺人。”說著甩手將一對經過精心改造的小****丟在地上,沖郭寶鳳喝道:“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你想要我的命,不管你是出于任何目的,我給你一個決一死戰的機會。”又對其他人說:“誰上前幫手便是逼我大開殺戒!”
郭寶鳳滿面塵霜的一張老臉上褶皺縱橫。手臂垂下,一雙握槍的老手溝壑千條老繭叢生。矮墩墩的身材,一身老警服綠中泛黃。這個樸實的掉土面兒的關中漢子,站在人前若無人引薦,任誰都難想象,他便是四大特委中的槍神郭寶鳳。四大特委,端木的腿,孫軍的嘴,老虎的拳,寶鳳的槍,各爭擅場。秦老虎的拳最猛,郭寶鳳的槍最狠。現在槍已在手,郭寶鳳的心卻很難如磐石不動。他想起師父死前對他說的話,槍在人在,槍亡人亡。現在槍被人奪去又還回來,這咋算?
郭寶鳳所以會惱羞成怒,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這一對兒師門代代相傳的****竟在手中被人奪走。他走過去貓腰撿起兩把小****,站到賊王面前,神色憤恨說道:“我也沒料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我當了一輩子刑警,打被任命為特委緝查員那天起便跟各種兇殘的罪犯打交道,在這西北大高原上,我沒怕過也沒輸過,我不管你是誰的私生子,我也不管你的功夫有多高,我更不在乎誰替你說多少好話,我就知道你在西北這地頭上犯下了大案子咧,上頭有人說咧,抓住你,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特委西北局三十二個烈士家屬的工作和二十七個娃就都有著落咧,我早想好咧,抓不住活的,就得把死的留在這里。”
郭寶鳳說的是老陜方言,口氣里帶著一股子關中漢子的倔狠。李虎丘聽罷,微微一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道,郭寶鳳的道便是法律,如果說楚烈是一心維護法律尊嚴的護道者,郭寶鳳便是純粹的為執法而不惜殉道之人。虎丘肅然起敬之余,心中卻明了,彼此勢不兩立,此時已是箭在弦上,分生死就在頃刻間!
秦老虎顧不得李虎丘的威脅,想要出面阻攔這場決戰。郭寶鳳揮手阻止,道:“老秦,你是最知道我這個人,犯了犟脾氣九頭牛拉不回,你今天要是硬攔著,便是罵我八輩祖宗,我的臉和我師父的臉已經掉在地上沾滿了土面子,我要是不親手拾起來,我就不配做三槍門的弟子,我就是死咧也莫有面皮去見我師父。”又一指四周,痛心的:“就這一個決定,為了那二十七個娃,便又死了六個娃,都是我們西北的娃啊。”
楚烈說:“郭老師,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們能理解你的難處。”
“不管是否全怪我,娃們也死球了,我若因畏死而不敢死戰,如何對得起他們?”郭寶鳳對秦老虎憨憨一笑說:“孬人做得,球事也做得,就是這縮頭烏龜做不得,老秦你說,我郭寶鳳甚時候做過死戰讓人沖在前的事情?”
李虎丘輕咳嗽了幾聲,手中刀光一現,道:“你打三槍,我出一刀,你若不死我便任你們帶走。”
李虎丘的飛刀厲害,郭寶鳳已有耳聞,他唯一的機會便是先發制人,李虎丘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來也的確有讓他先出手之意。郭寶鳳深吸一口氣,猛然一跺腳,怪叫一聲,雙臂一抖,老舊警服竟無風起浪,氣血力道下行,雙腿發力,整個人炮彈似的跳起,身子在空中縮成一團,頭尾不辨,手腳難尋。神出鬼沒連發兩槍。
李虎丘負手而立,心意神相合,郭寶鳳氣血涌動流向便盡在掌握,一舉一動都被虎丘明察秋毫。這兩槍,一槍從郭寶鳳腿彎兒中發出,一槍由郭寶鳳腋窩下打來,端的是隱秘絕倫莫測難防。賊王血與氣交融,力在足根。原地不動,竟只憑身體晃動躲過了郭寶鳳前兩槍!
郭寶鳳雙足落地,就在虎丘身前數米之外,李虎丘手中寒光一閃而沒,郭寶鳳雙手不動,雙足扎根,猛然暴喝一聲,砰地一聲槍響,這一槍竟似乎從他胸中打出。子彈迎著如雪的刀光發出叮的一聲,子彈被剖開兩半,飛刀無情的刺入郭寶鳳胸口。
李虎丘喟然一嘆,道:“好一個暗槍心中藏!你若一開始便借著雙手打雙槍的機會發出這一槍,我可能已經敗了。”
郭寶鳳兩條腿仿佛釘在地上,瞪大雙眼看著李虎丘,由衷贊道:“這一刀成仙咧,可惜沒有酒。”身子一晃,秦老虎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扶住,虎吼道:“老郭!你,你這又是何苦!”
郭寶鳳喘著粗氣對秦老虎說:“老秦,我跟你說個事情。”秦老虎肅然道:“你說。”郭寶鳳道:“我有六年沒交黨費咧。”秦老虎說:“放心,我幫你補上。”郭寶鳳搖頭說:“說甚屁話咧,我的意思是請你幫我把過去交的都要回來,那些錢不如留給我女子,嫁人時還能添置個家具啥的,千萬記住,給我的女子。”最后自言自語說:“替這幫狗屁灰孫們賣了一輩子的命,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是為了甚,這輩子活的真屁啊。”雙目閉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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