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 大雪無形亦無言-《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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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曉回頭說:“李虎丘,你怎么一直不叫人?”
李虎丘一愣,問:“叫什么人?”
馬春曉調(diào)皮一笑道:“你是援朝大哥的兒子,咱們是世交,所以你該叫我和姐姐二姑姑和小姑姑的,你為什么不叫?”
馬春暖心中是斷然不想做虎丘長輩的,不禁白了春曉一眼,稍一轉(zhuǎn)念,忽然明白春曉心意。李虎丘不肯以長輩稱呼她和春曉,分明在他心中也不喜做她的晚輩。她比他大了三歲而已,又有過夫妻之實,一想到這些,她便禁不住心頭亂跳,霞飛雙頰。
李虎丘說:“你倒是會占便宜,這會兒不是求著李大哥幫忙那時候了?!?
馬春曉嘻嘻一笑,意外的服軟說道:“算我錯了好吧,叫你一聲李大哥有什么了不起,你表現(xiàn)好了叫你聲姐夫都沒問題?!?
李虎丘面色登時微變,馬春暖的小臉兒更是臊成大紅布,春曉卻續(xù)道:“咦?你們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難道不是落雁姐姐的老公嗎?落雁姐姐和我二姐是同學(xué),我叫她姐姐好多年了,叫你聲姐夫有什么不對嗎?”
李虎丘不自覺的歪頭以余光看了一眼身旁馬二姑娘,她也正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癡癡看著他的側(cè)臉?;⑶疒s忙收回目光。春暖用鼻子發(fā)出一聲輕哼。李虎丘對春曉嘿嘿笑說:“對,是可以這么叫。”
馬春暖發(fā)出幽幽一嘆,將頭歪向窗外,再不說話。
此時已是年末光景,越往北天越冷。車過蘇省入魯境后,天空忽然下起鵝毛大雪,松軟綿密的雪花鋪天蓋地,不大會兒便在地面上積起厚厚一層。張永寶說,要壞事,這么大的雪,前面可能會封路。高速路上又不能轉(zhuǎn)頭,只好繼續(xù)往前開。果不其然,又往前行進(jìn)了一個多小時后,時近午夜,終于看到長長的車龍一動不動趴在高速路上。
年尾時節(jié),這路上的人不是回家過年的,便是去別人家過年的,此時此刻卻只能被堵在路上。李虎丘在想去年這個時候他在家中的情景,浪子無根,一旦有了家,便不能再叫浪子。他歪頭看了一眼正閉目假寐的春暖。有心將身上夾克為她蓋上暖身,又擔(dān)心這曖昧之舉為自己帶來更多麻煩。最后等到春暖呼吸均勻,睡熟了之后才把皮夾克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后半夜兩點時,后面的車漸漸多起來,李虎丘叮囑張永寶留心一下。開門下車前后瞭望。車只停了兩小時,車身四周淤積的積雪竟已能陷入膝蓋。大雪依然在下著,絲毫不見停下來的意思。李虎丘開始有些擔(dān)心起來,照這么堵下去,恐怕要壞事。陳至陽保護(hù)羅小寶是跟隱門中人達(dá)成協(xié)議的,一旦羅小寶離開申城,這協(xié)議便自動作廢。隱門為了保護(hù)這份協(xié)議不被破壞,多半會暗中派人監(jiān)視羅小寶。李虎丘估計這會兒羅小寶離開申城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隱門的殺手大概也已在路上了,說不定就在身后的車流中。一想到陳至陽介紹的隱門刺客的厲害,虎丘心中并無一絲懼意,反而是滿心豪情,以他今時今日之能,這世界上能引動他如此斗志昂揚的人物已然不多。
車門開啟聲入耳,馬春暖拎著虎丘的夾克走下車,來到虎丘面前,不容拒絕的為他穿上,整個動作流于自然,像極了溫柔美麗的妻子為將要遠(yuǎn)行的丈夫披上征衣。她說:“李虎丘,你就是個禍害人不償命的大混蛋?!崩罨⑶鹂粗劢堑臏I花,完全愕然而不知所謂。
馬春暖身上穿的是有軟黃金之稱的駝絨大衣,這玩意在南方還湊合,到了這北雪飄零之地便有些不大靠得住。她站在寒風(fēng)里,車中積累下的溫度很快被消耗殆盡,似乎有些瑟瑟然的樣子。她其實并不會感到寒冷,但女孩子的本能告訴她這個時候必須要柔弱。她癡癡的看著虎丘,忽然問道:“抱抱我好嗎?”
溫柔當(dāng)?shù)?,李虎丘幾乎是本能的張開懷抱,馬春暖輕輕的棲身進(jìn)他懷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竟無一絲羞澀。在春暖而言,這一刻,天地?zé)o雪,萬籟俱靜,世上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如何才能讓這一刻永恒呢?她癡癡的想著。然后她便看見了一點寒光電射而來。她與虎丘雙修過一次,得到了大半塊熊膽精魄的真元,力量和反應(yīng)速度都遠(yuǎn)勝過尋常人百倍。
那是什么?為什么要射向他們?馬春暖轉(zhuǎn)動這個念頭的時候,李虎丘已抱著她高高躍起,那茫茫大雪,漆黑暗夜中射來的一箭已落到賊王手中。
這不是一次刺殺,只是一個警告,有人在對賊王說,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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