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O章 管閑事,論家事-《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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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振華被看的心里發毛,老馬家的閨女都不是善茬兒,尤其是這個馬二姑娘。大姐夫咳嗽一聲,“最重要是人家已經有兒有女有老婆了,你非要跟他攪合在一起,這算怎么檔子事兒嘛。”
馬春煦一皺眉,瞪了丈夫一眼,心道要壞。她算是比較了解馬春暖的,知道自己這位妹妹向來最有主見,行事不拘一格,從來瞧不上那些世俗觀念,還曾是個不婚主義者。吳振華的話沒有切中要害,只怕要適得其反。眼看春暖黛眉一緊,趕忙搶過話頭:“你姐夫這么說也是為你好,他的話糙但道理能站住腳,不過姐知道你向來不在乎外人評價,就算你姐夫說的是廢話吧,可你不替自己考慮,總得替爸爸和這個家考慮一下吧?爸爸再有幾個月就要退休了,你怎么忍心讓他為你的事情跟援朝哥鬧的這么僵?”
馬春暖哼一聲,“馬老大,你別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外面人喜歡嚼舌根子,說咱們家的事就讓他們說去,我根本不在乎,至于老馬同志和他爸爸之間,你們摸著良心說,是因為我和李虎丘嗎?上次老馬同志為一點私事,在會上多說****??”
“住口!”馬富民斷喝道。
馬春暖一吐舌頭,住口不語。
馬富民氣呼呼道:“你老子已經是六十六的人了,行將就木,身后就你們仨閨女,可以說是后繼無人,干工作全憑自己的黨性良心,謝潤澤和李援朝搞經濟是好手不假,但思想上過于開放,這是原則上的矛盾,關乎政治信仰和原則,你老子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公心,絕沒有摻雜半點個人因素。”
馬春暖毫不示弱:“要我說老馬同志你這個官兒不當也罷,喬寶山父子瞞報煤礦事故殺人滅口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堂堂紀委書記做起事來瞻前顧后,快退休的人了還怕這怕那的。”哼一聲,重重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一席話出口,馬富民騰的一下站起,指著春暖,半晌無言。政治是一個復雜的游戲,有時候不得不為某種平衡而妥協,在對待喬家的問題上,馬富民的確做了一些不那么明鏡高懸的事情。事實是如果他是個不懂得妥協的政治家,根本不可能走到這個位置上。但誠如他剛才所言,他已經六十六歲了,這次換屆便會退下來,喬寶山的案子始終令他心存愧疚。
馬春煦氣的起身想要斥責春暖幾句,卻一時不知說什么,愣在那兒。
馬富民斥道:“站在那兒干什么?把孩子帶后邊去!春曉也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老馬和小馬,馬富民沉聲道:“揭蓋子是官場大忌!”
馬春暖不忿反問:“你忘了自己當年是靠什么打動趙繼東的?”
馬富民道:“大公無私!”補充道:“當年的蓋子能揭,現在喬家的蓋子卻不能揭!這是關乎黨內政治力量均衡的大問題,我的決定是從大局出發考慮的。”
馬春暖居然贊同道:“說的很對,您沒有做錯,這就是生活,不如意十之**,連您這位高權重的老馬書記都不得不接受人無完人的妥協,在喬寶山的問題上晚節不保,我憑什么就不能犯點生活作風的錯誤?”
馬富民的臉色先晴后陰,晴是因為女兒理解他的做法,陰自是因為這丫頭吃了秤砣鐵了心,死不悔改的樣子。他是了解自己女兒的,知道春暖其實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子。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對性的態度一直是老馬書記不喜歡的。所以他對女兒們的德行一向要求嚴格,在春暖與虎丘發生情感糾葛之前,這個二女兒一直令他引以為傲。做父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成為一個自尊自愛為大家喜愛的淑女,在這一點上,馬書記并不比絕大多數父親高明。
“你!”馬富民一屁股坐回沙發上,狠狠嘆了口氣,頹然無力道:“一個人的青春就那么幾年,何況你是個女孩子,放縱不起,爸爸怕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馬春暖走到父親身后,父親的頭發看上去依舊烏黑,但仔細看就不難發現,那些發根部分都已是灰白色。春暖深深的為老馬感到難過,纖手輕輕按在曾經如山一般堅挺,如今已經佝僂的肩背上。忽想起小的時候和妹妹一起坐在這肩頭上玩耍的情形。心中一陣難過,柔聲道:“媽媽去世快二十年了,您一直孤單一個人,不管誰介紹的多好的女人,您看都不看一眼,為這事兒姐姐勸過您很多次,可我一次都沒勸過,因為我理解您,知道您的心已經被媽媽占滿了,放不下其她人。”又道:“從小到大,我好多方面都像您,包括對待感情的態度,您應該了解自己的女兒,我不會隨便對一個人付出感情,李虎丘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我的心里也已經被他裝滿了,放不下別的男人,要嘛遺憾孤老一生,要嘛轟轟烈烈愛一回,您希望我怎么選?”
英雄是男人的一張面具,嚴厲的后面往往藏著一顆慈父之心。馬富民宦海沉浮一生,拼殺到今日的位置,早修煉到心硬如鐵。理智告訴他,女兒的選擇是錯的。但情感上,他卻寧愿女兒錯下去。他長嘆一聲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從來就不是講理的地方,你要怎樣就隨你吧,只是記得有朝一日傷心后悔時,別忘了還有這個家,爸爸會永遠保護你的。”
馬春暖再也抑制不住,珍珠般的淚水滴落在父親肩頭。哽咽著說:“老馬,為了你,我也一定要生活的幸福。”
****??
2003年的春天,李虎丘走在麥加圣城中,穿過那些黃白色的圓頂建筑,在這里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他不需要說話,就能和別人溝通。不管是住店還是餐飲,這里的人總能很快理解他需要的。他們都是心無旁騖信仰虔誠的人,有寧靜的目光和溫暖的笑臉。幾乎城里的每個人都善于替別人打算,所以只需要簡單的手語就能有良好的溝通。他很容易便打聽到了兩位圣女居住的地方。
圣女住的地方金碧輝煌,幾乎每一面墻壁上都有關于真主神跡傳說的壁畫。有些故事跟希臘某些神話傳說一樣,也是用重口味至變態的方式來表達對神的尊崇和敬畏。出乎虎丘意料的,這里進出非常隨意,并無想象中的戒備森嚴。
在一片潺潺噴涌的泉水邊,李虎丘看見了農俊靈。
當時她正挽著袖子,為一個毛乎乎的小嬰兒洗澡。她未施粉黛,鼻尖兒掛著一滴晶瑩的汗珠,神情專注的幫那小嬰兒清潔身子,陽光照在她身上,神圣之感油然而生。在她身后,衣著華麗的一戶阿拉伯人家十幾口人跪在地上,正密切關注著。
農俊靈面前的泉水據說是真主賜予信眾的,是易卜拉欣用拐棍捅出來的,有將近兩千年的歷史。在這大漠環顧的山中小城里,一眼泉水兩千年不枯,堪稱神異。因此這眼泉水在此被稱作圣泉。
圣泉洗禮是伊斯蘭世界嬰兒降生后的最隆重儀式,非貴族不能享受。只有伊斯蘭世界中最尊貴的阿訇才可以主持這個儀式。眼下麥加城中,最尊貴者自然是非迎回啟示碑的圣女姐妹莫屬。作為安拉的女兒,神在人間的影子,她們在這里備受尊敬,錦衣玉食,起居坐臥皆有人服侍,過著媲美國王的生活。但國王都有漂亮的老婆,還不時和美麗的女明星秘密約會,而她們只有跟月亮約會,圣女神圣無比,她們唯一接觸男性的機會就是給小孩子洗禮。
農俊靈表情莊重,洗的很認真,李虎丘不敢打擾,站在一旁認真看著。農俊靈冷不丁一抬頭看見了他。驚訝的差點把手上的阿志曼小王儲丟到圣泉中。平日里很享受的洗禮游戲立即沒了味道,農俊靈以小和尚念經的心情迅速完結余下的儀式,將那戶人家打發走。來到虎丘面前,欣喜的:“李虎丘,你怎么來了?”
李虎丘說:“我受人之托來看看你們。”
農俊靈問:“你是怎么進到這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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