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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妍默默在心里又把船體上的字念了一遍：小妍，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她囈語般喃喃：“你想我原諒你？”

    余白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的雙臂箍的更緊。

    嚴妍回頭，慢慢掙脫了余白溫暖的懷抱，站定后認真看著他的臉。

    瘦了，也黑了。

    面容有些憔悴，雙唇開裂，眼神里盛滿了惶恐、哀傷、祈求、還有久別重逢的喜悅。

    “小妍，我想你。”余白想要抓嚴妍的手像從前一樣握在掌心里。

    嚴妍卻猛得反手抽了余白一個耳光。在空曠的田野里，這一聲如同行走累了的旅人用沉重的步伐踩斷路上的枝椏。干脆又突兀。

    余白一點不覺得意外，他沒有生氣。

    反而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打，讓她再抽幾個解解氣。

    嚴妍甩開他的手，聲音已經嘶啞：“我是替你爸媽抽你。你知道他們有多擔心你嗎？有多難過嗎？你知道你爸一夜白頭嗎？每天抱著你的相片像傻子一樣。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你太讓他們傷心了。”

    余白又抱住了嚴妍：“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自私我不好。讓他們傷心，也讓你傷心了。以后不會了。再不會了。”

    嚴妍再次推開他：“你說錯了，我不傷心。沒有你我也過得很好。你不是都看見了？沒有你我也能帶著女兒好好過。”

    她已經無法把話說清楚，語不成聲。哭得稀里嘩啦，卻還要裝作滿不在乎。

    余白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抱著她哭。

    “我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再也不會了。我保護你，我守著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嚴妍邊哭邊掙扎，哭得幾乎暈過去。

    這半年來，從開始聽到噩耗后她的傷心欲絕、心如死灰，到后來為了孩子的強行振作、假裝堅強，再到最后她從蛛絲馬跡里發現他可能還活著、有隱情瞞著家人不出現的可能......這里面有心痛有委屈有疑問有埋怨，她一直隱忍著，又期待著。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最折磨人。

    幾乎要把她自己逼瘋。

    如果不是她堅強，從小遇到的事情打磨了她的意志，可能現在的她已經崩潰的無法面對以后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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