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迷醉(1)-《風起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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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艾康的過去,和父親死亡的緣由。父親不讓我插手企業(yè),甚至不準我從香港回到特區(qū)一直令我不解,但他一直堅持那么做,甚至除了那套公寓不曾為我在特區(qū)購置任何資產包括他自己。其實父親一直都是個很嚴格的人,他不準的事我很少會去質疑或者猜測,但不代表我心里不會去想。”
“數年前爸爸的艾康公司其實還很小,那會兒我還在讀初中。可是由于藥品研發(fā)和臨床實驗都需要資金,公司在經歷數次失敗后終于快要挺不住了。那個時候我和爸爸的生活拮據到無法想象,連每天吃飯都要看看兜里。可是爸爸仍舊給我零用錢,告訴我女孩子不能有那種窮酸氣,那時候的家就在狄叔叔附近可比酒店公寓樸實多了,但那真的是我的家。”李筱艾的淚終究還是沒止住,一滴又一滴落在了手心的酒杯中。
在她的淚目中,淚光好似時光般流轉,一切好像回到了過去…
國慶節(jié)假期結束后的第一天,李樹康仿佛覺得自己的假期徹底來臨了,可是他卻沒有一絲雀躍。李樹康沒想到自己曾經拼盡全力付出為之奮斗的企業(yè)終就沒能喘過這最后一口氣,失敗了,最后一次麻醉式催眠失憶臨床實驗治療終究是失敗了。
實驗病人是患有重度記憶式恐懼癥的患者,曾經是一名消防員,在數年前的一場救災行動中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戰(zhàn)友被鋼筋混凝土砸中,上半身和下半身被當場肢解,慘狀驚人。從那以后這位患者就開始莫名的發(fā)病,時常發(fā)出驚叫并伴有傷人的舉動。在精神病院治療和恢復期間非但沒有好轉,反而病情愈演愈烈,最后不得不采取隔離治療的方案。
在征得精神病院和家屬同意后,李樹康采納了佛瑞迪醫(yī)生的建議,利用最新記憶抑制藥物忘憂對這名患者過去的恐怖記憶進行干預,然后再進行心理治療,從而緩解其癥狀最后達到治愈的效果。
忘憂,一種新型的西泮類藥物,使用后患者會產生較強的依賴性,但效果卻是其他類西泮藥物無法比擬的。對于安定,催眠,麻醉等醫(yī)療范疇有著起效快,穩(wěn)定性好的特點,正在被實驗并用于推廣。
其實在實驗進行的這段時間,藥物對于患者而言都是穩(wěn)定的,不光這名嚴重精神病人沒有繼續(xù)發(fā)病,反而在佛瑞迪醫(yī)生的幫助下產生了另一種根本不存在的幻覺記憶。是一個童話故事般天真爛漫的男孩,擁有純真的記憶和溫柔的性格,他會純凈地看著晨露沾葉,也會靜靜地聆聽悠揚音符,這是曾經的那個自己完全不可能做的。
這樣的記憶裝在一個年近四十,面容憔悴的軀殼里看上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記憶抑制和催眠后的新人格的確使這位重度精神病人有了離開精神病隔離間的可能。
過了幾日,原本沒再復發(fā)的病人似乎開始反復,他暴跳如雷的將收音機砸了個粉碎,之后在多名醫(yī)生的制止下仍無法恢復冷靜,只好重新將他送回了那冰冷的隔離病房。家屬和醫(yī)生心灰意冷,病人的余生恐怕只能待在那黯淡無光的鐵門內。
治療失敗了,但佛瑞迪醫(yī)生似乎并沒有放棄,兩日后他告訴李樹康他想最后再實驗一次,這次他將進行重度催眠還有藥物持續(xù)干預。家屬和醫(yī)生抱著本已絕望再試一試的心情同意了佛瑞迪醫(yī)生的請求,再次開始治療整個期間歷時近一個月,開始時的狀況基本和之前相同,只不過這一次催眠沒有植入更深的記憶,只是讓患者忘記過去,腦海中就像是白紙一樣。
在忘憂和催眠的雙重作用下,病人在整個治療期間再也沒有發(fā)作的記錄。每日除了正常的聽話吃飯和睡覺,在沒有得到其他指令的情況下就只剩下癡癡的望著頭頂上那片虛無的天空或者天花板,在他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虛無,包括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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