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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主推著空蕩蕩的小車，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留下排成長隊的人們大眼瞪小眼。

    “快去商店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人群開始混亂，宛如崩塌的雪山一般，涌向不遠處的商店，那里還有土豆、還有玉米....雖然價格更貴，但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了。

    爭搶、謾罵、推搡...

    人人臉上都寫滿恐懼和憂慮，感覺手中的5盧布票券是那么燙手，一些‘精明’的店主，見大家如此瘋狂，立刻坐地起價，不斷刷新商品的價格。

    當(dāng)商店被掃蕩一空，人群又烏泱泱的涌向下一個商店，只留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錢被偷走了，腳也被人踩了一下，泥污混著淚水流下，可根本沒人理會。

    不遠處駐足觀望的岡察洛夫看到這一幕，上前扶起小女孩，拿出手帕擦去她臉上的灰塵，詢問道：“你被偷走了多少錢？”

    “3...3盧布....”小女孩還是哭個不停。

    “我剛剛在地上撿到了3盧布，應(yīng)該是你不小心掉的。”岡察洛夫拿出三張1盧布面額的票券塞到小女孩手中，輕聲說道：“快回家吧，把錢給家里的大人。”

    “謝謝...謝謝叔叔！”

    小女孩停止啜泣，抽了抽鼻子，扭頭朝著街道盡頭跑去。

    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岡察洛夫才收回目光，胸腔起伏著，心情極不平靜。

    亂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薩拉托夫只是眾多陷入混亂的城市之一....

    而他作為負責(zé)薩拉托夫地區(qū)的神父，對目前的現(xiàn)狀極度悲觀，同時又極度憤怒。

    在加入真理教會之前，岡察洛夫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他知道挨餓是什么滋味，知道肚子餓的時候，嗅到面包店里飄出的香氣會讓人產(chǎn)生怎樣的邪念....

    他現(xiàn)在肚子不餓了，能夠冷靜的觀察這個社會、這個國家，可無論他怎么看，都無法給出高分評價。

    這個國家病了，病的很嚴重。

    下午時分，工人們不再工作了，他們紛紛撂下手中的工具，走出工廠，回到了家中。

    工廠支付的薪水，已經(jīng)無法維持他們最低限度生活品質(zhì)，勞累一天所消耗的體力，比得到的報酬還多，誰會繼續(xù)工作呢？

    貨物堆砌在碼頭，不再運轉(zhuǎn)，工廠也停業(yè)了，不再生產(chǎn)任何產(chǎn)品，就連學(xué)校都放了假，因為沒有學(xué)生了，父母們不愿再支付學(xué)費。

    街上開始有人游行抗議，不斷有民眾加入隊伍，最忙碌的應(yīng)該是警察，他們手持警棍沖上街頭，開始‘維護’治安。

    維羅妮卡躲在家中，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了街上游行示威的隊伍，她死死抓著丈夫的手臂，聲音顫抖著說：“千萬不要出門...懷森，不要再出去工作了，你前幾天買到的土豆，能支撐很長時間....”

    “馬維神父是對的。”看到街上亂象的懷森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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