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永慶帝病倒了。 消息傳出去后,李嵩和李嶄急急進宮探望。 宮門外,恰巧遇到了長公主的車駕。 隔著車簾,兩人看到了長公主疲憊萬分的容顏。 “雖說未傷及性命,但親眼看著皇兄倒下去,我這心里……唉!” “阿嶸和臨毓都還在跟前伺候,我留著也只會讓他們分心看顧我,便先回了?!? “一會兒后宮嬪妃、你們幾個幼弟、能面圣的重臣,不管能見著、不能見著,總歸都要去露臉,但皇兄不一定有精力都見?!? “你們快些去寢宮吧,趕在其他人前頭?!? 兩人應下來。 如長公主所言,寢宮外已經有不少著急的人了。 毛公公正攔著人。 “圣上指了太子監國,才與三公安排了一番,正等著與六部尚書協商?!? “等商議之后,若精神好,再……” “池大人,快快快,里頭正等您呢?!? 見池尚書一臉嚴肅地進寢殿去,其余人或是在偏殿、或是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知道是誰嘀咕了聲,說“圣上都動彈不得了,還能商什么商!” 毛公公聽見了,卻也當做沒聽見。 李嵩走過去,低聲詢問:“父皇到底如何?只見尚書們?我和九弟實在很牽掛……” 毛公公恭謹行禮,道:“圣上的意思,您幾位若到了、只管往里頭進,也跟著一道聽聽?!? 有這句話在,兩人自不耽擱,大步進寢殿。 見狀,生養了年幼皇子的嬪妃紛紛出言,想把自己兒子也往前頭推,卻都被毛公公攔了。 “都是圣上的兒子,憑什么……” 毛公公面無表情地道:“太子多年不在朝中行走,突然接手監國,身邊需要能幫他的人手。圣上的意思,也就到十一殿下為止,往下的都過于年輕了,幫不上忙?!? 他左一個“圣上的意思”,右一個“圣上的意思”,語速不快,但十分堅持。 這個當口上,這廂眾人便是各有心思,也不愿意自家做那出頭鳥。 況且,六殿下他們不是進去了嗎? 若廢太子與郡王當真使了手段,他們難道會看不出來? 到時候跳得最兇的,定然是能進寢殿面圣的。 這么一想,一眾人倒也老實下來,各管各的,時不時瞥那寢殿一眼。 李嵩和李嶄喚著“父皇”進到了里頭。 龍床上,永慶帝一臉病態。 父子們一見面,他全力睜大了眼睛,瞳孔發著顫,看起來極其激動。 在永慶帝看來,這兩個平日不起眼的兒子幾乎算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三公聽信海宏的胡言亂語,六部尚書也被誆得團團轉,紛紛在他跟前表忠心、一定會輔佐好太子,讓他安心休養。 養個屁! 誰要他們對李嶸這個逆子忠心! 永慶帝的情緒從激烈到麻木,眼下得了兩根救命稻草,他恨不能用一雙眼睛就把自己的一腔悲憤委屈都傳達給這兩個兒子。 李嵩他們已經從長公主那兒知曉了永慶帝身體的大致狀況,可親眼看了,還是揪心得很。 “突然就倒下了?”李嵩問海公公,“太醫有說何時能動彈?何時能說話?” 永慶帝“啊啊”兩聲,欣喜李嵩的發難。 對。 質問他們! 責備他們每一個人! 朕是被他們害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份! 可是,沒有人能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海公公還是先前那套說辭:“前些時日太醫就說了肝陽上亢,一不小心就會這樣,讓千萬注意…… 圣上今兒說想見太子,小的如今猜測,恐怕是圣上清楚自己身體,知道隨時可能倒下,那就解不了父子心結、也安排不了大小事情,所以才急急召見。 沒想到還是遲了些,太子到了后,圣上只來得及與他說巫蠱案錯怪了他,又說自己身體不好、要太子多分擔一些,還沒往細的說,就突然倒下去了。 所以才會手忙腳亂地召太醫、召三公、尚書大人們?!? 永慶帝只恨不能劈了海宏。 海宏這個大內侍都這么說了,誰還會質疑? 這混賬東西跟了他這么多年,到頭來捅他一刀,真真可惡! 他“啊啊”叫著,努力表達著讓李嵩他們一個字也不要信。 李嵩其實將信將疑。 他能見著父皇的面,要么是大哥和臨毓清清白白、根本不心虛,要么是父皇根本不可能給他們造成麻煩了,陰謀成陽謀,讓人挑不出錯。 前者,李嵩不可能指白為黑;后者,父皇都這樣了,他李嵩能力挽狂瀾? 他沒有那個實力,也沒有那個心力。 既如此,何必自找麻煩。 說話回來,從臨毓擺出來的證據看,大哥十年幽禁,本就是被五哥他們害的。 李嵩選擇了沉默。 李嶄卻是主動去詢問永慶帝:“父皇,是這么一回事吧?” 永慶帝:“啊——” “您別激動,”李嶄的大嗓門在永慶帝耳朵邊炸開,“您放心,大哥監國,我和六哥雖說能力有限,但能為他分憂的地方一定積極主動負責任。 是是是,大哥這些年不容易,我們不會給他添亂的。 您就好好養著,沒有什么比您養病重要。 您只管放寬心。 朝中有這么多老大人,都是得力能干的。 大哥怎么說也是當過那么些年太子的,他只是生疏了,并不是完全不會的新手。 讓他回憶回憶、習慣習慣,定是手拿把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