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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打開，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他以為她在客廳，喊了句卻沒人回應。

    對著空曠的客廳站了會，他徑直走去女兒的房間，果然看到薛醉寧坐在女兒的床上對著一堆玩具和衣物發呆，指尖捏著那件奶白色的小洋裙，似乎很用力。

    他走過去，在她身后坐下，雙手自她身后將她環住。

    “這么晚怎么還不休息。”陸淮寧貼著她被晚風吹得涼絲絲的臉頰，“晚飯沒吃多少，現在餓不餓。我給你做些吃的。”

    薛醉寧卻像是沒聽見他說什么，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貓兒……”陸淮寧扳過她的身子，一手撅住她的下巴抬起，強迫她和自己對視，而這次沒等他開口，就聽見薛醉寧看進他的眼底深處輕輕道，“如果我沒那么愛你，對愛情沒那么執著，如果我選擇留在意大利，選擇永遠從你生活里消失，那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陸淮寧只覺得心里有千把箭同時射向自己，低頭想去吻她的唇，給她一點溫暖和力量，她卻偏頭躲開。

    夜晚的寒涼在兩個人之間慢慢滲透，也仿佛在他們隔開了一道天與地的距離，曾經的溫暖變成了對現實冰冷的嘲諷，空蕩蕩地守著過去，悲涼地看著未來，卻看不到任何光芒。

    薛醉寧感受著身后的溫度，心底卻在悲泣：陸淮寧，你可知道此時此刻我內心的煎熬，我此時就像被剝去魚鱗的魚，疼痛地快無法呼吸。

    每次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就只有女兒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睜眼時也是她的每一個表情，她覺得就像被逼到懸崖邊的人，快要崩潰了。

    “淮寧，是不是只有死亡才可以解脫。”

    陸淮寧渾身一顫，他可以明白她眉心的煎熬與痛苦，卻沒想到這一切已經將她逼到了絕望的邊緣，仿佛在這一刻就會灰飛煙滅。

    絕望的言語在曾經深深相愛過的一對愛人之間散開，仿佛鹽融入白開水中一般，看不見，卻可以讓人輕易地品嘗出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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