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請陛下御射!”禮官肅然說道。 “放獸!” “遵旨!” 隨即,一頭肥鹿被放出牢籠,一竄而出,往西疾馳,當真是一頭驚鹿。 與此同時,唐主從箭囊中嫻熟的抽出一支狼牙羽箭,行云流水般彎弓搭箭,雙臂如抱滿月,霍然拉開雕弓,虎目鋒利如刀,箭頭所指之處,那頭金鹿已在十余丈開外。 李洛本不會射箭。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沒少練習弓馬刀劍,加上常年戎馬倥傯,帶兵打仗,所以早就是個優秀的射手了。 光看這嫻熟至極的動作,以及拉開兩石弓并不吃力的架勢,就知道唐主善射。 但聽“嗖”的一聲破風勁響,羽箭激射而出,十幾丈外的驚鹿嗚鳴一聲,突然跳起來老高,等到落下,卻是兩腿一軟的栽倒在地。 一支羽箭赫然插在鹿脖子上。而那頭鹿,中箭之后兀自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屢次摔倒。 “陛下神射!”大臣和侍衛們齊聲喝彩。 “哈哈哈!”李洛大笑,“來人,取回此鹿,獻給祖皇。” 說實話,這十幾丈的距離,射殺一只鹿,對于李洛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百步穿楊才是真正的本事,只是李洛根本做不到。 有人說騎兵騎著奔跑的戰馬上下顛簸不可能射中目標,那純粹是無知之言。移動的目標也好,騎在奔馬上射箭也好,靠的不是瞄準,而是判斷,其實就是一種經驗。 蒙古騎兵的厲害,就是他們能根據經驗,將箭準確的射中目標。要是只靠準頭,那誰不會瞄準? 接著,武將們紛紛挽弓,都是箭無虛發。要是這個距離都射不中,那他們也就沒臉了。尤其是朝中第一神射手都烈,堪比蒙古射雕手,年過五十仍然力挽三石強弓,射出的五兩重箭,竟然將一頭兩三百斤的大野豬一箭射殺。 可是等到文官射獵,場面就尷尬了。 除了文天祥和楊漢明等少數文臣能用一石弓射獵外,大部分文臣連一石弓都拉不滿。尤其是前宋培養的士大夫官員,絕大多數都不行。 就是勉強拉開的,也很少能射中。 表現最好的,反而是之前的高麗大臣,他們的箭術,甚至不比武將差太多。 李簽、金崇信、安珦這幾個高麗門閥出身的大臣,都已經年近六十,可仍然能拉開一石的弓,射殺山羊。很顯然,他們都對射術不陌生。 除此之外,就是出身安南的陳益稷和出身日國的徐山(龜山天皇),都能挽弓射殺獵物。 而錢選、林必舉、牟巘、關漢卿、姚隧等出身中原的讀書人,卻連弓都拉不滿。 “好了,你們不要射了。”李洛怕他們丟臉,趕緊免了他們射禮。“你們年紀大了,又不習射,就算了吧。不過,你們的子侄,可不能不習射。君子六藝不通,安能成為真正的士?” “是。臣等慚愧,必將銘記在心…”文臣們紛紛汗顏說道。 李洛繼續說:“你們都要銘記,君子習射,不僅僅是尚武,還是禮,說的是勇,直,正。也是養成堅韌之心的法門。所以,善射者心志必堅,韌性必強。這就是為何圣人主張習射的道理,習射不為射,而為德也,為魄也。” “我大唐自從恢復射禮,鄉射在民間越來越普及,很多地方都有射術比賽。可是各地的地方文官,反而很少習射,就是賜予他們的漢劍,也嫌累贅而不愿佩戴。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科舉中的射術考試,要求本就很低。可即便如此,很多人中舉之后,就再也不碰弓箭,竟是將射術完全當成了純粹的敲門磚,卻終日吟詩作賦。不出幾年,本就勉強的射術就扔到爪哇國。” “朕不相信,這種進士的心志能有多堅韌,品格能有多高潔。不守禮,就會放松自己,德行就無所磨礪,長此以往,還能成為良吏干臣么?” 六藝,其實就是用來提升個人修養和素質的。六藝不通的人,要說個人修養有多高,實在令人難以相信,起碼大概率不行。 這也是為何近代西方列強的軍官,大多要學習藝術的原因,不懂藝術的軍官,很難升職。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其實很有道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