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鐵槍王彥章(3)-《漢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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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章一個翻身,穩穩當當地落地,不假思索地對著劉鼎就是一槍。
劉鼎同樣一個后空翻,穩穩的落在泥水中,八寶馱龍陰風槍向左一撞,將來襲地盤龍槍再次撞開。
戰馬雖然沒有了,兩人再次開打,比剛才還要更加的猛烈。
王彥章扔掉了不能發揮作用的飛鳳槍,雙手握槍,槍尖上下翻飛,寸步不離劉鼎的左右。
劉鼎同樣不甘示弱,八寶馱龍陰風槍狠狠的舉起,左沖右突,愣是不給王彥章靠近自己的機會。
馬下交戰竟然要比馬上還要激烈,兩人的槍尖不時的挑在地上,飛濺起無數的雨水。
后面的鷹揚軍掌聲雷動,為劉鼎吶喊助威。
王彥章背后的廬州卻是一片的寂靜。
天色越來越陰暗,雨水卻始終沒有停止,反而更加的綿密了。然而,無論多么綿密的雨點,都沒有機會落在兩人的身上,因為兩人都將長槍舞的密不透風,根本不給雨點落下的機會。外面的人只看到兩團耀眼的白光,對于兩人具體的進攻反擊,完全看不出清楚。令狐翼等人都睜大了眼睛,實在很擔心一不小心之間,劉鼎就被對方從白光里面打出來。
在白光內,王彥章冷峻著臉,死死的盯著劉鼎,恨不得撕碎了他。
劉鼎同樣冷峻著臉,臉色卻顯得相當的平靜,依然保持著古井不波的模樣。
地上的泥水被兩人飛濺起來,好像孔雀開屏一樣向著四周散射,看起來十分的壯觀。周圍地區都是滑溜溜的一片,只留下兩人密集的腳印。兩人地戰馬,這時候都從泥濘中慢慢的爬起來。無奈的看著各自的主人,各自發出低沉的哀鳴。
轉眼間,又是近百個回合過去,兩人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天色逐漸陰暗下來,云層越來越厚,好像有暴風雨要到來,看天色也快要天黑了。
王彥章驀然跳開,盯著劉鼎說道:“天色已晚,我回去吃飯再跟你打!”
劉鼎緊追不舍。冷冷的說道:“要打就打個痛快!吃什么鳥飯!”
不容王彥章回答,八寶馱龍陰風槍轉眼間就跟到王彥章的后面。
王彥章又急又怒,只好回頭。舉起盤龍槍繼續迎戰。戰斗間隙,王彥章一腳踢起地上的飛鳳槍。握在手中,替換了消耗過大的盤龍槍。他最大地本事,就是雙槍齊下,在家鄉一帶罕有敵手。自從出來闖蕩江湖以后,也沒有人是他的百合之敵。最多只用幾十個回合,就可以將對方挑于馬下。可是眼前這個劉鼎。偏偏只用一桿長槍,就將自己打的如此狼狽,不但雙槍無法繼續使用,反而只能使用靈活輕便地飛鳳槍,實在是前所未有。可是,王彥章也不愿意撤退,要是自己這樣就認輸了,以后怎么見人?盡管已經非常的疲憊,王彥章也只好咬緊牙關堅持著。** ***
兩人你來我往,竟然又大戰五六十個回合。還是沒有分出勝負。這次輪到劉鼎消耗地力量太多了。八寶馱龍陰風槍如此沉重,即使他盡量采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依然無法保持八寶馱龍陰風槍的靈活,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依靠三棱刺和王彥章糾纏。三棱刺是他玩了多年的武器,王彥章卻沒有見過,不免有些手忙腳亂,結果雙方再次扯平。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兩人都是筋疲力盡,卻還在繼續鏖戰。終于,王彥章首先承受不住,拖槍敗走,臨走時氣勢洶洶地說道:“你且等著,明天取你性命!”
劉鼎也累了,不再追趕,將八寶馱龍陰風槍插在地上,從背后冷冷的看著王彥章地背影。
這時候,廬州的城門已經緊緊關閉,王彥章回到城下,對城頭上的守軍打出開門的手勢,城頭上的守軍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仿佛根本不認識王彥章似的。王彥章只好大聲說道:“我是王彥章,開門,讓我進去!”
城頭上的保信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根本不認得他。任憑王彥章在下面叫,他們就是不開門。原來,是牛昊等人生怕王彥章惹怒了劉鼎,以致廬州受到鷹揚軍的攻擊,故意不開門讓王彥章進來。緊閉城門就是撇清他們和王彥章的關系。王彥章平時在城中目中無人,又從不和人交往,因此城內地數千保信軍,竟然沒有一個是他地支持者。在王彥章看不到的地方,牛昊冷笑這說道:“你自己拉地屎,自己擦干凈再說!”
王彥章在下面叫了好一會兒,廬州還是沒有反應,他進退不得,只好悻悻的走回來,正好看到劉鼎有些嘲弄的神色。
劉鼎將八寶馱龍陰風槍插在地上,朗聲說道:“你且回來,我們再打!”
王彥章不能回去廬州,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找個地方發泄,當即咬牙切齒的回來:“打就打!”
隨即揮舞著盤龍飛鳳沖上來。
轉眼間,兩人又混戰到一起,竟然比剛才還要更加的兇猛。
天色很快陰暗下來,戰場上燈光不足,盤龍槍和八寶馱龍陰風槍的碰撞卻是越來越激烈,時不時綻放出耀眼的火光,讓周圍的人都看得心神激蕩,緊張不已。這個王彥章果然是用槍高手,可是劉鼎也不弱,兩人真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給大家上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戰斗。令狐翼就下令點燃了火把,照亮了戰場,同時帶領所有的鷹揚軍將士,都在火光中為劉鼎吶喊助威,聲勢十分的雄壯。廬州卻是黑漆漆的一片,城頭上的保信軍都面有土色,他們都被鷹揚軍的高昂士氣所震撼,哪里還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王彥章其實已經累極,早已經不想再戰。可是就這樣逃走,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何況他還準備解救周水呢,要是不能打敗劉鼎,如何將周水解救出來?故此,雖然疲憊,卻也只好死撐著,不給劉鼎占據上風的機會。劉鼎其實也很累,可是就是不能在王彥章地面前示弱。整個鷹揚軍都在看著,他要是失敗了,鷹揚軍的士氣必定受到影響。因此也是咬緊牙關堅持著。又是小半個時辰的糾纏以后,兩人的槍勢都漸漸的緩慢下來。顯然是到了筋疲力盡的程度。
終于,王彥章再次承受不住了,收回盤龍飛鳳,狠狠的說道:“我去找地方吃飯去!”
劉鼎放下八寶馱龍陰風槍,卻不屑的說道:“你小子想溜?”
王彥章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馬上轉過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明天早上!我必然來取你地性命!”
劉鼎這才收槍。冷冷的說道:“明早你要是不來,就是……”
王彥章唿哨一聲,白色戰馬就慢騰騰的跑過來,他翻身上馬,提著盤龍飛鳳匆匆離開。
劉鼎也拉馬返回。\\\\\
回到軍營里面,飯菜早已準備好,劉鼎也著實餓了,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李怡禾、艾飛雨等人都在旁邊互相對望,等著劉鼎吃完飯就發言。
這個王彥章,地確是技藝驚人。的確自白欽翎、袁思禮之后地鷹揚軍官兵見識過的第三個功夫如此高強的人物。如果能夠將這樣的人物收攬在鷹揚軍的麾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現在最大地問題是,王彥章似乎沒有投靠鷹揚軍的意思。劉鼎身邊地所有人都達成了以致意見。一定要重視這個王彥章,要想法設法將他拉入鷹揚軍的旗幟下,如果不能拉入麾下,那就要果斷處理,絕對不能讓他投入別人的麾下,哪怕是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暗算了他,也不能讓他成為鷹揚軍的敵人。不能為我所用的,就必須除掉,這就是現在這個世界的殘酷法則。
不久以后,藏勒昭進來,悄悄的說道:“他往肥東方向去了。”
劉鼎點點頭,放下了碗筷。王彥章沒有能夠進入廬州,轉身投肥東而去,卻沒有轉往淮南軍,顯然是跟淮南軍的關系也不好。自從這個王彥章出現以后,楊行密就從自己的部下那里,搜集到王彥章地所有資料,發現這個王彥章地性格還真的有點孤僻,在宣武軍地時候不合群,在保信軍的時候同樣不合群,似乎和淮南軍的關系也不好,從來是個獨來獨往的家伙。這個年代,孤膽英雄的確很多,可是卻成不了什么大事,王彥章最致命的地方就在這里。
楊行密沉思著說道:“欲得王彥章,須從周水身上著手。”
劉鼎若有所思的說道:“有何緣故?”
楊行密緩緩的說道:“從今日的情況來看,王彥章和周水的感情還是很深的,沒有人知道王彥章家里的情況,但是根據別人的觀察,這個王彥章從來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家事,看來家里已經是沒有什么人了。他一心投靠周水,想必是如果沒有周水的幫助,王彥章是沒有出路的,我想,他明天的確會回來救周水。”
劉鼎點點頭,凝重的說道:“明天一定要將這小子抓起來。”
楊行密低聲的說道:“大人明天和他交戰,小臧在旁邊看著,只要有機會……”
藏勒昭點點頭。
劉鼎搖搖頭,凜然說道:“不要干這個,沒有必要。”
楊行密有點憂慮的說道:“那……”
艾飛雨忽然說道:“今晚王彥章必然會來探營。”
李怡禾詫異的說道:“探營?”
楊行密也露出關注的神色。
劉鼎的眼神,馬上變得凌厲起來。
艾飛雨沒有詳細解說,而是附耳在劉鼎身邊竊竊私語,他的聲音很低,周圍的人都聽不清楚。
直到他說完了,劉鼎才露出一絲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沉靜的說道:“好,就這么辦!”
當天晚上。劉鼎就發布了一些奇怪的命令,將周水身邊的衛兵全部換成鬼雨都地戰士。周水自從被俘虜以后,就一直被控制在劉鼎的身邊。衛京幸那一箭,對他的傷害其實不是很大,經過孫婧慈的針灸以后,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他以為劉鼎會殺了他,可是劉鼎偏偏沒有,反而派人照顧的相當不錯,從敵人的角度來講。劉鼎這樣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晚上,周水按照往常一樣。在屋子里默默的沉思。他本來是不會輕易的輸給劉鼎的,可惜保信軍地先天不足。如果保信軍有鷹揚軍那樣的士氣,那樣的裝備,他絕對不會輸給鷹揚軍。這種正規戰,只要讓他指揮理想地部隊,哪怕是遇上北邊的游牧民族。哪怕是強悍地回鶻人,他也有信心和對方周旋。****絕對讓敵人的騎兵占不了便宜。他在靈州將近十年,用無數戰友們的鮮血,才總結出用步兵對抗游牧民族騎兵的經驗,說句心里話,周水還真的不甘心自己就死了。
事實上,周水是非常傳統地軍人,他不想參與政治,只想好好的保家衛國,好好地保衛帝國的邊疆。他本來是可以考科舉的,可是最后一刻還是決定投筆從戎。就是因為他目睹了邊疆太多的殺戮。目睹了邊疆漢族民眾受到太多的磨難,他要拯救邊疆的民眾。可是。當他真正來到邊疆的時候,他才發現,這里有太多的制肘因素,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他們想要保衛邊疆,實在是太困難了。邊疆地區的漢族民眾,在游牧民族地鐵蹄下,只有綿綿無盡地痛苦,每天他在軍營里面聽到,都是斷斷續續的慘叫和呻吟。
想當初,太宗和玄宗在位地時候,北方的游牧民族根本不敢過黃河南下,甚至還主動的獻上子女玉帛,修補和唐廷的關系,連默啜可汗這樣的突厥人雄鷹,也都在王忠嗣的面前折翼了,突厥人從此沉寂了至少一百年的時間。那時候的帝國邊境,只有唐軍欺負別人,沒有別人可以欺負唐軍。然而,自從安史之亂以后,帝國的邊疆防線全線瓦解,所有的游牧民族,似乎都在一夜之間,全部復活過來了,甚至連幾乎被完全消滅的突厥人,也死灰復燃。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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