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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路(3)-《漢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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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有淚口無遮攔,正好戳中孫~的痛處,不但令他無法應對,而且深感自責,一時間百感交集,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委屈,如此的無益,竟然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緒,激憤之余,鮮血噴灑而出。

    不錯,李克用揮軍進逼長安,朱玫和李昌符試圖挾持皇上,李自立為帝,換了任何一人,罪過都要比蕭致婉大得多了。蕭致婉最多是死罪,李克用、朱玫、李昌符、李等人,卻非誅九族不可。作為朝廷的刑部尚書,他恨不得將他們全部都抓起來,全部按照國法予以嚴懲。

    然而,他能做到么?

    現在的朝廷,只是一個空殼,不要說抓捕李克用、抓捕朱玫、抓捕李昌符、抓捕李,就算是自保都成問題。楊復恭帶領地神策軍,只聽楊復恭一個人的,連皇上的命令都不聽,皇上也不敢指使他們。劉鼎憑什么能夠為蕭致婉開脫,憑什么不怕皇帝的怪責,憑什么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還不是早已經不將朝廷放在眼中?

    他孫~一生忠心耿耿,嘔心瀝血,為了皇帝,為了朝廷,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換來的是什么?秦宗權不是朝廷抓到的,而是鷹揚軍抓到的。李克用、朱玟、李昌符、李

    現在都還逍遙法外,朝廷根本沒有能力,甚至是沒有他們,他這個刑部尚書,掌管國法律令,又能夠起到什么作用?

    一時間,孫~竟然有萬念俱灰的感覺,只覺得眼前地一切,都全部黑暗下來。

    朱有淚沒想到自己一番話居然將孫~刺激得吐血,也有些意外,本來還有一大堆話要說的,也就緘口不語。其余地人也覺得有些意外,誰也沒有想到孫~地反應居然這么大,于是原本準備反駁他地,也都識趣的閉嘴了。

    李怡禾上前一步,試探著說道:“孫大人,你怎么了?”

    孫~掏出一塊發黃地手帕,慢慢的將嘴邊的鮮血擦掉,神色漸漸的平靜下來,緩緩的說道:“受教了。”

    說話間,竟然好像蒼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他的頭發本來就已經白掉了小半,這時候好像又白掉了一些。

    劉鼎說道:“孫大人,有關蕭致婉地情況,我會親自修書,向皇上解釋的。這件事,就請孫大人不要操心了。此去路途遙遠,還請孫大人趕緊上路為是。”

    孫~凝視劉鼎半晌,忽然拔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小指切去。

    李怡禾急忙說道:“孫大人,你這是何苦?”

    孫~用手指壓著自己的傷口,又彎腰將地上的斷指撿起來,放回去自己地衣兜里,沉聲說道:“臣不能完成皇帝陛下的重托,唯有一死謝罪。只是惡賊尚未押解到興元府,臣不能死,故先斷指明志!”

    眾人都是微微一怔,卻誰也不說話。

    此人愚忠至此,倒是難得,只是,也確實糊涂了一些。

    此時此刻,恐怕只有他才對興元府的皇帝如此忠心吧!

    李怡禾說道:“來人,給孫大人上藥!”

    孫~冷冷的說道:“不必了,這點痛苦,孫某還能承受!”

    他切掉了自己的小指以后,鮮血不斷的涌出來,從指縫間紛紛滴落下來,但是他本人卻一點痛苦地神色都沒有,依然是之前的那副臉色。(更新:)他素來有硬漢之稱,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劉鼎緩緩的說道:“孫大人何必如此?”

    孫~沒有回答,面無表情的說道:“還請大人將人犯交接,下官就要上路了。”

    劉鼎只好說道:“來人,將秦宗權等一干人犯帶上來。”

    夏可舞等人早就安排妥當,當即傳令下去,很快,就有鬼雨都戰士,將秦宗權等一干人犯,都全部押解出來,交給神策軍的官兵。秦宗權被置于板車之上,其余各人則被捆住手腳,一個個神色死灰,好像已經死去的樣子。

    只有板車上的秦宗權不斷的叫道:“劉鼎在哪里?我要見劉鼎!劉鼎在哪里?我要見劉鼎!”

    夏可舞當場給了他兩個嘴巴,冷聲喝道:“叫什么叫?劉大人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秦宗權被打了以后,嘴角邊頓時涌出了鮮血,卻依然沒有住口,還在到處叫喊著劉鼎地名字。

    夏可舞伸手拿來一塊抹布,就要塞住秦宗權的嘴巴,卻被秦邁拉開了。

    秦邁說道:“他已經喪失戰斗能力,打他沒有意思。”

    夏可舞這才悻悻的住手。

    秦宗權叫道:“劉鼎,你在哪里?我真的想見你!”

    劉鼎沉默片刻,慢慢的走到秦宗權的面前,沉聲說道:“我在這里。你要見我,所為何事?”

    秦宗權吃力的想要掙扎起來,坐著和劉鼎說話,但是他手腳皆斷,根本不可能起來,只能勉強的抬起腦袋,艱難的說道:“秦無傷,我想知道秦無傷的消息。你告訴我,秦無傷現在在哪里?”

    原本正在說話地眾人,都漸漸的沉默下來。

    李怡禾和朱有淚等人互相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詫異。

    沒想到,秦宗權居然還不知道秦無傷地消息。

    難道,蕭致婉沒有告訴過他?

    劉鼎面無表情的說道:“秦無傷已經死了。”

    秦宗權地反應好奇怪,盡管聽到了劉鼎的說話,卻又立刻否定了,厲聲說道:“不會地。”

    劉鼎平靜的說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秦無傷的確是死了。”

    秦宗權頓時抓狂起來,吃力的想要發作,可是他手腳皆斷,自然不可能發作,唯有臉色顯得非常的猙獰,臉紅脖子粗的喘息著,厲聲叫道:“你騙我,你騙我!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地!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劉鼎抿著嘴唇,沒有吭聲。

    朱有淚說道:“他瘋了。”

    李怡禾說道:“瘋了好。”

    秦宗權喋喋不休的吼叫著,聲音越來越歇斯底里:“劉鼎,你騙我,你騙我,他不會死的,我已經讓他突圍了!他一定是成功突圍了,你抓不到他!所以,你騙我說他死了!你騙我!”

    劉鼎皺皺眉頭,慢慢的說道:“他沒有突圍。

    他在距離你大約兩里地的一個地窖里,已經奄奄一息,看到我過來,于是主動走了出來。他……的確是死了。他的尸身,都已經火化完畢。”

    秦宗權頓時呆住了,喃喃自語的說道:“他沒有走?他沒有走?”

    忽然間又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不可能的!不可能地!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劉鼎微微嘆息一聲。

    李怡禾上來,沉聲說道:“秦宗權,秦無傷的確沒有走。他還試圖裝死襲擊我家大人,結果死在我家大人手下。”當即將當日秦無傷如何主動討死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秦宗權無力的躺在板床上,吃力地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見,他只能無力的呻吟著:“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劉鼎說道:“秦無傷是你什么人?”

    秦宗權慘然說道:“你劉鼎何必明知故問?”

    李怡禾說道:“他真的是你兒子?”

    秦宗權點點頭,滿臉的慘然。()

    他自從被鷹揚軍俘虜以后,還沒有流露出這樣的臉色。

    劉鼎說

    為什么不和他相認?”

    秦宗權說道:“是他不肯認我地。”

    李怡禾好奇的說道:“這是何故?”

    秦宗權歪著腦袋,仿佛想起了往事,良久才說道:“他母親,是許州的一名普通民女,那年我帶兵駐守許州,和她……有了無傷。但是那時候兵荒馬亂的,我沒有想過要帶她走,也不可能帶她走,她最后還是死在了亂軍之中,后來我從那里再次路過,發現她已經死了,卻留下了無傷。我給他取名無傷,希望他永遠不要受到傷害,沒想到……”

    他忽然收起了慘然的神色,呻吟著說道:“他死在你的手下?”

    劉鼎說道:“他是先中了蕭致婉的鬼哭藤在先,已經不可救藥了。”

    秦宗權再次慘然。

    劉鼎原本以為他會大罵蕭致婉的,沒想到,他倒是選擇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朱有淚在后面說道:“你也不用太過傷心,你很快就要和他團聚了。”

    秦宗權原本神情呆滯,驀然聽到此言,頓時精神一振,說道:“不錯,劉鼎,這次我被押解到興元府,肯定是不能活了,我現在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劉鼎搖搖頭,慢慢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秦宗權又是著急,又是失望,惶急地說道:“為什么?”

    劉鼎沉聲說道:“我鷹揚軍無數將士死在你的手下,你是我的仇人,我也是你的仇人,你有什么事情拜托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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