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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炙熱的氣息彌散著，秦見祀再?zèng)]多做旁的什么，只是指尖拂過肌膚，一點(diǎn)點(diǎn)洗去痕跡，吻意濕漉又帶著熱切，直至賀子裕再也招架不住，軟了身子，在秦見祀懷中被越抱越緊，連著溫涼的身子都被捂熱。

    這就是十幾年來，秦見祀夢(mèng)中日思夜想所要做的一切。

    “要不還是，再做點(diǎn)什么吧？”賀子裕搓了搓臉看他，“也不是不行。”

    掌心又抬抱起腿來，秦見祀俯身壓了上去。“我總要如你所愿的。”

    幾日之后，楚江王下了旨，要大婚。

    消息送去了羅酆六天，是通知而不是請(qǐng)求。雖然從神位上來講羅酆六天宮之主要高于閻羅十殿，但秦見祀的實(shí)力早已越過神位，也是這么多年來羅酆六天忌憚他的原因之一。

    “他們雖在神齡上年長(zhǎng)本王許多，但沒有實(shí)力卻不知修行，反而每日想著如何尋錯(cuò)處將本王鎮(zhèn)壓，也難怪羅酆如今一日不如一日。”

    恢弘大殿里，秦見祀從后攬抱住賀子裕，堆壓的事務(wù)快沒過桌案去，他隨手撥開幾本，將賀子裕抱上了桌。“本王既回來了，他們便也奈何不得。”

    “我家二殿真厲害。”

    “道侶，可準(zhǔn)備好了連理枝？”

    “在這呢。”賀子裕從袖中掏出連理枝，這是鬼神之間答應(yīng)求婚的信物，秦見祀?yún)s不管信物去，只專心低低摩挲吻弄著他的下巴，泛著細(xì)密的癢，讓賀子裕忍不住發(fā)笑推開他。

    殿外忽然傳來幾聲輕咳。

    賀子裕連忙轉(zhuǎn)過頭去，是剛從火醫(yī)地獄出來的司命，看著面色還有幾分蒼白，精神卻很好。

    “小司主，楚江，賓客也差不多都到了，你們倆也曖昧夠了吧。”

    靠著閻羅印，秦見祀幫賀子裕穩(wěn)固神魂，得來七十二司察查司主的位置，司命懶散倚著柱子，指指桌上堆積的事務(wù)，“如今你有了神職，也是小鬼神了，幫你殿下分擔(dān)些。”

    “我有分擔(dān)啊，”賀子裕別過頭來，手指點(diǎn)著桌案面，“可是我昨晚才幫他看了幾本，他就‘心疼地’要拉我去床上，我也沒辦法啊。”

    “……”司命有被狠狠傷到。

    “你來找我們做什么？”

    “成婚的時(shí)辰到了。”司命搖搖頭，快步趕他們出去，“成婚這事，當(dāng)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倆還是快些去吧。”

    “好嘞，公公。”

    賀子裕笑笑，從桌案上跳下來，拉著秦見祀往外走去。某司命差點(diǎn)忘了人家是真皇帝，又被傷到一把。

    二殿大婚，禮樂齊奏，諸神鬼同來見證，神荼郁壘送上一截午時(shí)樹根作為新婚賀禮，他們的意思是，這樹是個(gè)好東西，還是可以作為閨中之樂來用的。賀子裕冷笑幾聲，差點(diǎn)沒卷起袖子追著他們打出黃泉路。只是一身爵弁玄端，赤色帷裳是穿戴來成婚的，不好打人，那一身赤紅更襯得賀司主明凈張揚(yáng)。

    他轉(zhuǎn)頭看去，鬼王雖也換了衣裳，還是一身黑。不過倒也沒事，一黑一紅正好相配。

    百鬼神飄在忘川河上嘈嘈切切的，司命見狀清嗓，喊了一句“新神至——”，四圍立時(shí)就安靜下來，整條黃泉路被包了下來，路過剛死的野鬼們也停下來湊熱鬧。

    “天地長(zhǎng)存，日月輪轉(zhuǎn)，星宿更替，雪過青繁。黃泉清明功祿水，三途驚靈平地雷，人間白頭再無憾，恩愛約作酒一杯。”司命高喊，“請(qǐng)新神走黃泉路，新神共飲，三界同歡——”

    黃泉水就被舀了起來，端到他們倆面前。

    “這什么奇怪傳統(tǒng)。”賀子裕忍不住嘟囔了句。

    “喝吧。”

    賀子裕掩袖喝下去了，砸吧了下，和孟婆湯差不多味。秦見祀見狀望向司命，示意他繼續(xù)。

    “善惡輪轉(zhuǎn)，萬物生滅，百代冥合。三生石上鐫刻名姓，許君三世三生緣。新神至黃泉，忘川邊，三生石前——”

    “請(qǐng)兩位新神刻字——”

    兩人寬的青石路，賀子裕與秦見祀隨即一步步并肩走過，三生石立在忘川邊上，因?yàn)楸容^有紀(jì)念意義，幾乎每個(gè)鬼路過時(shí)都會(huì)刻一下名字，導(dǎo)致整塊石頭被細(xì)小劃痕劃得坑坑洼洼。

    賀子裕有些無處下筆。

    秦見祀見狀揮揮手。“搬塊新的來。”

    于是新的三生石搬過來了，賀子裕寫下“劉遏”“賀子裕”“賀司主”，秦見祀看了眼他寫的，在旁邊對(duì)著寫下“周郎”“秦見祀”“楚江王”。

    “搬走。”

    “搬去哪？”賀子裕一愣。這不是三生石嗎，他們搬走了以后的鬼寫什么。

    然而陰差們又搬起三生石，哼哧哼哧往閻羅殿方向去了，這一塊歸他們獨(dú)有，是不能再讓其他鬼刻畫的，新的陰差們搬過來第三塊三生石，仍是放在原處，看得司命眼抽抽。

    賀子裕和秦見祀接著轉(zhuǎn)身來，彼此對(duì)視。

    “抬頭見囍字滿目，并肩站兩位新神，寶鼎銀燭照堂前，鸞鳳和鳴日月星，”司命搖搖扇，“兩姓良緣今朝會(huì)，不拜天地結(jié)連理。”

    天地同證，擊掌為叩。

    掌心相貼，賀子裕想到幾百年光陰才到了如今這一步，還當(dāng)真是不易，連理枝緩緩化為紅線纏繞在指根處，從此結(jié)為道侶，秦見祀順勢(shì)攥緊了他的手，向來冷厲的楚江王，也流露出對(duì)一人的寶貴來。

    司命松了口氣，“禮成！”

    地府里的鬼神們大多都是辦白事進(jìn)來的，在這辦紅事還是頭一遭，見狀都飄了起來，彼此慶賀。

    賀子裕低頭看了眼手指上極淡的一圈紅線，還有些恍然如夢(mèng)。幾日之前，他還受著午時(shí)樹的操控，然而今日，秦見祀?yún)s急著與他領(lǐng)了道侶的名分。

    這其中，應(yīng)當(dāng)不會(huì)有什么事吧。

    “在想什么？”秦見祀問他。

    眾鬼神還在天上亂飛著，賀子裕悄悄抬臉去，吻了一下他面龐。“想你，我的道侶。”

    秦見祀攥他的手，又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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