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也不至于。 盡管性質和被關在瓶子里的魔鬼有點相似, 但謝初霽對世界沒有任何想法,也不認為統治或者毀滅人類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被合理使用,能達成目的的愿望。 而在許愿之前,這個愿望不能透露。 燈神在戀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微微垂下眸, 顯得沉郁。 “我統治世界不感興趣。” “我只是打個比方。”洛昔眨眼,“因為你這個愿望有點奇怪。” “我的愿望肯定是希望你可以實現自己的愿望的, 初霽。” 青年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這樣補充,“但如果你的愿望只是親親, 抱抱, 或者再稍微過分一點——像是你之前想嘗試但被我拒絕的那種花樣。” “其實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的。” 愿望這兩個字天然就有種鄭重感,他可能會拒絕來自謝初霽的撒嬌,或者某些場合下顯得過分的要求, 但不會拒絕許愿。 “真的嗎?” 因為即將會發生的事,心情莫名有點難過的燈神愣了下,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這一方面。 “當然是真的?”洛昔托著下巴, 不自覺盯著男朋友額前那顆巨大的紅寶石看,“不過, 如果你真的很想試試那些花樣的話, 同樣不可以太過分。” “初霽, 你的愿望是什么?”青年很自然地發問。 ——事情完全反過來了,和謝初霽設想的根本不一樣,為了能實現戀人可能提出的愿望,他其實提前準備了很多。 數之不盡的財寶, 完全私人的領地……考慮到昨天出門旅游的提議, 他也用了點小小的手段以確保青年能有一個完美的體驗。 可第一個愿望, 洛昔只問他要了一個吻。 第二個愿望甚至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被反客為主了。 謝初霽不是不喜歡這樣,他只是拿洛昔沒辦法,還有點莫名其妙,稍微把心頭陰霾驅散了一些的開心。 “什么愿望都可以嗎?” 燈神問出這句被他以承諾口吻說過的話,“如果是讓你生氣的愿望呢?” “誒?” 洛昔猝不及防,有種他在背地里謀劃大事的感覺。 “你是怕我生氣,才想要以那種方式實現愿望?” 青年眸中不自覺露出沉思,“初霽,你不會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沒有,我只是還沒有想好。” 謝初霽飛快否認,“而且有點好奇。” “好奇我生氣?” 洛昔居然有一瞬間想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太親近,忘乎所以,不自覺對男朋友表現出了以前的部分壞習慣。 然而答案的確是沒有,就算偶爾有那么一兩次壞脾氣冒出來的苗頭,那也是謝初霽先犯了錯。 “我不會輕易生氣的。”青年很確定地回答,“除非忍不住。” “但是你昨天還。”燈神想起昨天的鬧劇。 “昨天那個不能算生氣吧?” 洛昔忍不住反駁,“我又沒有真的讓你跪榴蓮,或者把你的貓毛剃掉。” 他甚至還因為某種內疚感,陪著昨天的人形大貓胡鬧了整整一下午。 “我說的生氣是很嚴重的那種生氣。” 青年嘗試形容,“單純只是生氣這種情緒的話,確實出現過很多次,但它們都可以被自我調節掉。” 準確一點說,這種生氣差不多每天都有。 人會生氣的理由有很多,事情的發展不如預期,遇見討厭的人,聽見了比較有針對性的話……數不勝數。 以前他會因為甲方的各種要求生氣,因為其他同事的低效率生氣,因為沒有達成目標生氣,脾氣很差,渾身上下都是刺。 現在雖然已經不會再因為這些外務影響心情,但遇到謝初霽之后,因為關心,或者說在意,生氣的頻率反而比以前高了很多。 生氣男朋友是個笨蛋,生氣他戀愛腦,生氣他關鍵時刻比誰都膽子小—— 可不管怎么說,洛昔不討厭這種生氣,甚至有點甘之如飴的意思在里面。 “因為它們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生氣,沒有涉及到多少原則,也沒有違背三觀,里面會混合著好笑或者是其他的情緒。”他說,“初霽,我遇見你這么久,其實只真真正正生氣過一次的。” 生氣和憤怒是近義詞。 連前天男朋友自以為為他好搞失蹤,他都不能算真正生氣,充其量只能算是難過。 “哪次?” 謝初霽莫名感到緊張。 “你被指責代筆抄襲的那次。”洛昔抿了抿嘴唇。 盡管事情早已風平浪靜,順利得到解決,但想起來,他還是會產生某些不太好的情緒。 “啊。” 謝初霽其實都已經忘了,假如青年不主動提起的話。 那是他們認識沒多久,剛剛出來「約會」過兩次的時候發生的事,關系到他的那些畫家朋友。 他的畫作前后確實存在無比巨大的差異。 單純作為人類的謝初霽,和披著人類皮的謝初霽是兩種不同緯度的生物。 盡管筆觸,畫法這些算是固定的知識都沒有任何變化,但不可否認,在人類的審美觀念中,他確實越畫越差——被質疑代筆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件事之所以會有一定程度的發酵,畫家朋友們功不可沒。 但嚴格說來,他們其實也沒做什么,只是順水推舟,在不同場合或平臺上,發表了一些含糊其辭,能讓人產生許多聯想的話。 他本來都沒有關注那件事,人類的看法對他沒有影響,他也不需要其它人的認同或者贊揚。 但是洛昔反應有些過激,耿耿于懷,甚至想聯系律師起訴。 所以他只好去解決,讓畫家朋友們道了歉,發表了聲明,特地把聲明一張一張截圖發出來,發在他們的聊天記錄里,這件事才算正式結束,塵埃落定。 “原來你那個時候是因為生氣。”燈神后知后覺。 “那不然呢?”洛昔反問,“他們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隨便污蔑你的人格,我肯定會生氣的。” “我都準備聯系律師起訴了。” 想到那件事,他還是不爽,“事后補道歉有什么用。” “親愛的,你許愿讓他們倒霉吧。” 想了想,燈神如此建議,“這樣他們就會得到應有的報應了。” ——其實已經得到過了,被噩夢纏繞,唯有死亡才能解脫。 但他不介意畫家朋友們過得再慘淡一點,只要戀人能夠高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