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愛。-《智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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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她臉上裝滿了憤怒,藏在憤怒之下的是更深一層的委屈。
“莓莓。”他低聲道,“我答應你的從來不會食言,我依舊會陪在你身邊,所以料理完事后我就來了北京,我也永遠會是你的靠山,只是……”
只是,你并不需要一定選擇我。
我可以一輩子是公主的騎士,卻實在并非公主的良人。
就像他永遠是她的哥。
但或許也只能是她的哥。
“程清焰。”
眼淚終于從她眼中滑落。
“你從前沒相信過我對你的愛。”
程清焰喉間發澀。
她聲音很輕,剛才的暴怒褪去,似乎只剩下無奈和失望。
“你永遠都是這樣,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卻又給我留了無數的后路,好像我愛上別人你也能笑著祝福,憑什么。”
“我愛你的啊,我從16歲就愛你了啊。”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程清焰,你還能讓我去愛上誰!”
眼淚一顆顆地掉下來,鼻尖的泛紅染在白皙的臉上,“你說我是你的公主,可你憑什么踐踏公主對你的愛。”
“莓莓……”
夏莓打斷他:“哥,就這樣吧。”
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低著頭重復,“就這樣吧。”
她捂著心頭的傷口自欺欺人,裝作早已痊愈,實際傷口潰爛又結痂,結痂又潰爛,反反復復,從來沒有好過。
對于這樣的傷,要么徹底暴露在陽光下自然痊愈,要么尖刀剜去、刮骨療毒。
而這一次,夏莓選擇了后者。
回到公寓。
夏莓推門進去時王雨霏剛剛洗完澡出來倒水喝,剛想調侃一句她今天怎么回來睡覺,結果一扭頭就看到她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莓莓。”王雨霏過去摟住她,“你這是喝了多少,怎么了?”
“我沒喝醉。”
王雨霏將她當酒鬼哄:“好好好,沒喝醉。”一邊將她摟著坐到沙發上。
其實夏莓真的沒有到喝醉的程度。
她只是太難過了。
她靠在沙發背上,眼眶紅得像兔子,笑得比哭難看,說,“霏霏,我失戀了。”
王雨霏一愣。
瞬間明白過來。
之前陳以年就跟她說過,別在夏莓面前提她那位真愛,會瘋。
看來現在就是瘋了。
王雨霏在一旁坐下來:“怎么了?”
“我失戀了。”她重復,“六年了,我喜歡他六年了,從16歲到22歲,他憑什么對這些都視若無睹。”
“莓莓,你看著我,莓莓。”王雨霏溫聲,“到底發生什么了?”
可她實在太難受了,更無法在這時候跟王雨霏說清楚自己和程清焰的那些往事,想都不能想,一想就心臟疼。
王雨霏看著她這樣,最后嘆了口氣,也問不出口什么。
喂夏莓喝了點溫水,扶著她進臥室休息,看她這幅樣子明天就是能去上班眼睛都得腫成核桃,王雨霏索性直接拿她手機跟她領導發了條信息請假,而后說:“你想哭就哭,睡不著就不睡,我給你請了一天假,要任何事就叫我。”
夏莓臉深深埋在被子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無聲地點頭。
王雨霏搖搖頭,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她走到外頭客廳,想了想,還是給陳以年發了條信息說了這事。
陳以年很快就打電話過來,開口就問:“什么情況?”
“我也不知道,我問她她什么都不說,顛來倒去就是說他們徹底分手了。”
陳以年學校畢業證拿得比夏莓早,他此刻已經回到了柯北,聞言緊皺起眉。
若是換了別的男人,夏莓被分手、被欺負,他肯定是會幫她出這口氣的,但這是程清焰,陳以年太了解程清焰到底有多愛夏莓了,更無法想象明明那么相愛的兩個人好不容易重逢怎么又會落到這境地。
最后,陳以年只囑咐了王雨霏這段時間看好夏莓。
一遇到程清焰,她腦子就可能不正常。
……
夏莓幾乎一晚上都沒睡著,留了一晚上的淚,枕頭都濕透。
從前即便再難過她也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還是和程清焰在一起的,即便他從來不肯見她,但至少按照那個約定,他們已經在一起,已經是男女朋友。
而他不肯見她,也同樣沒機會跟她提分手。
直到這一刻,他們重逢甚至還不到一個月,她徹底和程清焰分手了。
等天亮她才短暫地睡著了會兒。
在床上躺到中午,直到王雨霏拿著午飯推門進來,她才終于爬起來。
頭發亂糟糟,臉上全是凌亂的干涸的淚痕,眼睛更是紅腫得不能看。
“莓莓,來,我給你拍張照。”
王雨霏不再問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將餐盤放在床頭柜上,拿起手機刻意調侃道,“等再過一年,你從這事兒中走出來后,再回頭看這張照片就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蠢了。”
一年后,她就能走出來了嗎?
可此刻的夏莓只覺得,她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她就這么呆滯的,任由王雨霏給她拍了張特寫丑照。
開口嗓音啞得要命:“你干嘛。”
“保留證據。”王雨霏說,“以后用來狠狠嘲笑你的證據。”
“……”
“行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王雨霏將勺子遞給她。
夏莓逼自己吃了些,很快就放下,撈起一旁的手機。而后指尖一頓。
除了上司批假的那條“ok”和陳以年的“醒了給我打個電話”,還是一條來自[智齒]的信息。
——[智齒:對不起,莓莓。]
她黑睫顫動著,眼眶又紅了,死死咬住了下唇。
她點進程清焰的微信頭像,時隔六年,一晃六年,她第一次刪掉了[智齒]的備注,恢復了最初的[程清焰]。
光是改個備注就耗盡了她全部力氣。
和程清焰分手幾乎是要了她半條命。
夏莓繼續躺下睡覺,依舊睡不著,只是翻來覆去地繼續流淚,直到晚上她才給上司打了通電話,說自己想要休假一段時間。
上司一聽她聲音都嚇了跳,忙問怎么突然間就生病了?
夏莓隨口解釋說是因為著涼,可能得休息幾日。
她是如今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前段時間剛順利談下一個大項目,上司很快就批假,并囑咐她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夏莓才又和陳以年聯系。
白天時他給她打過兩通電話,但她靜音了都沒聽見,也沒回。
接通。
“莓莓?”陳以年試探性出聲。
“嗯。”她喉嚨干得很,輕咳一聲,“你找我有事兒?”
“是怕你出什么事。”陳以年淡淡笑了笑,“好點沒?”
夏莓低著頭,沒說話。
好不了。
“你這狀態這幾天還要上班?”
“請假了。”
“那要不要回柯北一趟?就當旅游散散心了。”陳以年問。
夏莓心說誰旅游散心是回老家啊,興致缺缺的沒應聲。
陳以年繼續說:“你這些年也沒怎么真正在柯北待過,挺多東西都大變樣了,而且過幾天就是唐青云媽媽50歲生日,半百了,也算件大事兒,我打算去看看她,一起么?”
自唐青云去世后,陳以年就常會去看唐父唐母,漸漸的倒也像是成了他們的兒子。
夏莓實在覺得提不起勁,沉默了會兒,說:“再說吧。”
陳以年也不逼她。
夏莓又休息了一日,在第二天一早時她買了回柯北的機票,給陳以年發信息說自己準備回來。
她確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看看柯北了。
大學時她的假期都幾乎被實習占據,每年只回去一次,出機場就直接去監獄找程清焰,得到他不愿探視的回復就再次飛回北京。
陳以年去機場接她了。
他還真跟安排旅游似的,將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帶著夏莓在柯北到處逛大大小小的景點。
到第三天時,她的話終于多了些,也終于能跟他打趣了。
“陳以年,你要不當導游吧,那么無聊的景點都能被你說出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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