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完結(上)-《智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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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知道。
夏莓忍不住嘟囔:“可我本來就不委屈。”
我求之不得呢。
夏莓心想。
程清焰輕壓在她身上,吻著她,夏莓被糾纏得又要出汗,忙推開他:“我要睡覺了。”
“莓莓。”
非常偶爾,程清焰也會有特別特別粘人的時候。
“……”
“你愛我嗎?”
“……”
夏莓累得只想閉上嘴裝死。
他便湊過去又親她耳朵。
夏莓癢得蜷起腿,又扯得腿根酸痛,躺平回去,妥協道:“嗯嗯。”
聽著有些敷衍。
程清焰很輕地在她耳骨上咬了下,像在催促,堅持道:“說愛。”
夏莓其實很想笑。
覺得這樣的程清焰實在是很可愛。
他這反應倒像是被求了婚后向對方索要情話證明,而且容不得敷衍,必須得是鄭重的“我愛你”才能表明那番赤膽忠心。
但她剛才實在被折磨得太累了,連笑都發不出來,只扯了下嘴角,程清焰大概沒能看見。
“嗯,我愛你。”
最后夏莓還是滿足了他。
程清焰側躺著將她摟進懷里,許久沒說話。
他從前不曾敢奢望的夢,終于在這一天看到了方向。
在演唱會時他忽然對夏莓說“我想成為你的丈夫”,其實只是為了回答她說的“你一定要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人”。
當時他并沒有想過要得到夏莓的什么回應。
從一開始,他對夏莓的愛就是不求回報的付出。
很多時候,真是應了網上那句話——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所以夏莓的回應,對他而言,是出乎意料的意外之喜。
臥室里很安靜。
夏莓已經睡著了,他卻遲遲難以入睡。
映著月光,程清焰看著夏莓的側臉,白皙干凈,線條流暢,纖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尖,以及眼角暈開的濕潤鮮紅。
每一寸都沾染了他的痕跡。
半晌,回憶剛才她說的“我愛你”,他像是實在忍不住,勾起唇,輕笑出聲。
他在夏莓額頭蓋了個吻,低聲喚:“公主。”
他閉上眼,眼睫輕顫。
思緒回到八歲那年,那個在一瞬間跌落至谷底的孩子,被嘲諷、被詬病、被詆毀,周圍一片漆黑,只剩下七嘴八舌的罵聲和橫眉冷對的食指。
再然后,他的世界破開一個洞,有光從洞頂漏下來。
他鋒利而尖銳的內里,碰到這樣一束明晃晃、不加遮掩的光線,也只能束手無策。
像是一只滿身棱角的刺猬,碰到一團柔軟的棉花,終于舒展開身子。
是這束光照亮了他的谷底。
化作力量,變成一雙手,將那個自卑、陰暗的少年拽起,一點點往上托起,拉出了那一片深淵。
陽光普渡。
夏莓半夢半醒間,隱約聽到程清焰極盡克制的聲音——
“公主。”
他說,“我真的好愛你。”
……
北京下了好幾場雪后,轉眼間便又到年關。
春節前兩人都是昏天暗地的忙碌,程清焰忙著公司項目又忙著學校期末周,而夏莓則出差成堆,滿世界的飛。
夏莓春節放假比程清焰早一天,正好今年黎枝語打算來北京跨年,感受一下北京濃郁的跨年氣氛。
前段時間程清焰又買了輛新車,夏莓也終于熟練了車技。
現在他自己開那輛舊車,夏莓則開新車。
一大早夏莓就自己開著車去機場,黎枝語一見她那輛跑車就興奮地沖過去:“哇!好帥!好酷!莓莓!你現在是女強人了!”
“我還買不起吶。”夏莓笑起來,實話實說:“現在只能算是成功男人背后的那個女人。”
“程清焰買的啊?”
“嗯。”
二人上車,黎枝語:“真好,學神就是學神,我之前聽張翔說起他,聽說他現在都自己創業辦公司了?”
夏莓笑了下:“嗯。”
“怎么我就找不到這種好男人呢?”
夏莓側頭看她一眼,揚眉:“之前你朋友圈不是發過一張合照,新男友?”
“分了,海王。”黎枝語嗤聲,“長得都沒程清焰好看,憑什么當海王。”
夏莓糾正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程清焰長得更好看的人了。”
“……”
停頓了會兒,黎枝語忽然好奇問:“莓莓,你一開始喜歡程清焰是因為他長得帥嗎?”
“不是吧,雖然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帥,但我們一開始關系很尷尬,我不是還討厭過他一陣么,后來才喜歡的。”
“喜歡他什么?”
“全部。”
黎枝語翻了個白眼:“你這狗糧太過分了!”
夏莓笑:“不然呢,他有什么缺點嗎?”
黎枝語認真想了想,發現還真沒有,于是嘆氣:“老天太不公平了。”
“其實挺公平的。”夏莓說,“如果換成別人遭遇他所經歷了那一切,可能早就一蹶不振了。”
就像龐屏。
黎枝語一頓,沒說話。
夏莓目光變得柔和,復又回答了黎枝語一開始的問題:“我確定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很平常的時候。”
“嗯?”
“讀高中時,有一次我和我爸吵架,離家出走,很晚了也不想出去,他就一直陪著我,兩個人都沒帶身份證,住不了酒店,最后那天我們就在人工湖那邊的長椅睡了一晚。”
聽她講著年少時候的事。
甚至黎枝語還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個畫面,她知道是柯北哪一片人工湖,知道那邊的長椅是什么樣的。
就好像親眼看到。
她心跳都有些快,年少時候的事,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天真又浪漫。
“然后呢?”
“后來就是第二天還要上學,程清焰回家去拿我們倆的書包,我就去青云——”
說到這,夏莓停頓了下,繼而道,“去青云家的粥店買早點,給他打包了份,接著我遠遠看到他朝我走過來。”
夏莓笑了下:“周圍都是香樟樹,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漏下,程清焰就穿著干凈的校服,頭發有點濕,被風吹得有點亂。”
“你記得這么清楚啊?”
“嗯,這個畫面跟印進腦子里似 。”夏莓笑著說,“我那時候就覺得,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就是那一瞬間,夏莓明確了自己的愛。
這份愛也許早就發端于更早的時候,
但在那一刻,就像決堤的河流,終于勢不可擋,將她淹沒。
于是,她就這樣愛上了程清焰,一直到如今。
“真好。”黎枝語說,“那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可能快了吧,這次過年回柯北去見個家長。”
“你們還需要見家長?”
夏莓笑起來:“這次是跟他們說一聲我們準備領個證。”
“那程清焰是怎么跟你求婚的?你哭了嗎!”黎枝語簡直好奇死了。
“求婚?”夏莓很理所當然,“我們沒有求婚,要真說有求婚的話,可能還是我先開了這個口,讓他挑個時間我們去領證。”
“……”
黎枝語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不對啊,程清焰對你那么好,就生怕會委屈你,怎么會沒跟你求婚,這儀式感可重要了!”
“這有什么好委屈的。結婚雖然是嫁娶,但對我們倆來說沒差。”
夏莓說,“我盼這一天可盼了好幾年了,要不是他說要明年,我恨不得明天就拽著他去把證領了。”
“……”
夏莓心想,可惜她的程清焰自己腦補出一幅尋寶圖,想要擁有公主必須先渡過九九八十一難,以此表示衷心和虔誠。
她也只能遷就他了。
這話她沒跟黎枝語說,怕又挨撒狗糧的罵名。
夏莓載著黎枝語去了一家很正宗的北京飯館兒,剛走進去就聽到一個聲音——
“莓莓!”王雨霏也在。
“這么巧。”夏莓走上前,“你今天怎么也在這兒?”
“回家過年前吃頓好的。”王雨霏性格爽快,朝黎枝語揮了揮手,“哈嘍。”
“哈嘍,我叫黎枝語,是莓莓的高中同學。”黎枝語說。
“王雨霏,莓莓的大學朋友。”
兩人性格都很直爽,都輪不到夏莓來介紹,只補充了一句:“不同大學,她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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