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滋味-《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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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和趙嵐兄妹二人暫且在鎮北侯府住下了, 云氏對這對兄妹很是關照,大抵是因為對裴幽愧疚至深的緣故,除了要對長子好, 連對長子的好友, 即便對方身份低微,也猶如座上賓一般對待。
安夏站在梳妝臺后為江絮清綰發,忍不住將她昨日聽到的一些謠言說出來:“夫人, 奴婢聽說那趙氏兄妹可不僅僅是大公子幼時好友的關系呢。”
昨夜又晚睡了, 江絮清累得打了個哈欠, 眼眸水霧彌漫,不以為意地問:“喔?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安夏一臉八卦道:“府里其他下人都傳開了, 說是大公子幼時流落在外, 就是被趙氏兄妹的父親收養,好似那趙嵐姑娘還是與大公子許有婚約之人呢。”
與裴幽有婚約?江絮清疑惑道:“這是真的嗎?”
安夏也不確定, 她也就是聽府里的下人瞎傳的,但一些人傳的有鼻子有眼, 她都有些信了。
既是如此,江絮清不由在想, 前世她從未見過這兄妹二人,這世卻忽然出現, 定是有什么原因,倘若這兄妹二人真的與裴幽這樣關系匪淺,或許會知道許多裴幽的秘密。
安夏為江絮清梳妝打扮后, 轉過身就看見裴扶墨進屋了, 小聲提醒道:“夫人, 世子回來了。”
“你先出去吧。”
安夏退出去后,非常體貼地關好了房門。
裴扶墨徑直朝錦繡屏風后過去換下了朝服, 剛穿上一件墨色長衫時,他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衣襟上忽然頓住,黑眸越過屏風落在江絮清身上,淡聲道:“慕慕,過來。”
江絮清才剛睡醒,迷迷糊糊朝他走過去,“怎么了?”
裴扶墨身著松散的長衫,雙臂展開,垂眸看她:“幫我穿衣。”
江絮清楞了下,“?”
這么多年,據她所了解,裴扶墨這人可不是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他向來不需要侍女的服侍,婚后這些時日也從沒讓她伺候過他,更別提會讓她親自幫他穿衣裳了。
裴扶墨眉梢一揚,“怎么,你不愿意?”
前世的她可就幫裴幽穿過衣裳,若非那日清早他去了一趟清幽院,也不會讓他看到如此刺眼的一幕,自此那一幕,便是如此深深烙印在他心里,兩世了還消散不去。
江絮清動了動唇,“沒有不愿意,只是……”
她的遲疑在裴扶墨看來,就是不愿意。
裴扶墨緩緩放下了手,眼中掠過一抹自嘲,“罷了。”
既是重來了一次,他又何必去計較上輩子呢?這輩子的慕慕沒有嫁給裴幽,她又有什么錯。
裴扶墨披著那件松散的長衫轉身,打算朝凈室內行去,忽然一雙纖細柔軟的手臂從他腰側纏了過來。
小姑娘清幽的香氣縈繞在他四周,他呼吸漸凝。
江絮清將臉埋在他的后背,軟聲撒嬌:“但你必須得喚我一聲娘子才行。”
這都成婚半月有余了,她都不知道喚了他多少聲夫君,可他每每都是這般受著,就沒想過喊她一聲娘子。
她也會想要與尋常夫妻那般的愛稱好嗎。
裴扶墨垂著濃睫,絢麗的日光從雕花窗的縫隙內投入,照進他深沉的黑眸,如融光點點,但他面色又極其冷漠,看不出動容。
他甚至有些想笑,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上輩子他是那樣想娶她為妻,可她給他的回答永遠都是她不會嫁給他,讓他莫要勉強一段不屬于他的感情。
她曾說,相識多年的緣故,她對他的感情實在難以從幼年好友轉換到心儀男子身上,她看到他時,永遠都不會有心動的感覺。
他那時不信邪,不過就是因為認識了十幾年,彼此過于熟悉了,她一時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罷了,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等她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他最終等到的是,她親口說她喜歡裴幽,喜歡裴幽的溫潤體貼,不像他霸道又蠻不講理。
甚至在他離京的期間,她趁他不在,便匆忙與裴幽定下了婚事。
就連這世重生,他也是在宮宴那日醒來。
他又一次親耳聽到,她說即便要嫁人,那她也是要嫁給裴幽這樣的人。
而這世,這段婚姻也不過是他使用卑鄙的手段奪來的。
即便現在被她抱著的人是裴幽,恐怕她也說得出這句話,她也能軟語撒嬌,要裴幽喚她娘子。
江絮清久久沒等到他的回應,內心不免慌亂,纏著他腰肢的雙手不知覺收緊,她剛想啟唇說話,手背就被溫熱的手心覆蓋。
裴扶墨將腰間那雙手挪開,輕聲道:“我忽然想起還有緊急的公務需要處理,現在要出府一趟,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來。”
說罷,他自己隨意地將衣衫穿好,出了房門。
目送他很快離去的背影,江絮清踉蹌地后退幾步,背脊抵在屏風上,唇邊笑意漸苦。
原來滿心期許落空后的感覺,竟是這樣痛啊。
他與她分明是幼時便相識的關系,但十幾年了,原來,他們并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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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后,日頭正盛,江絮清前往玉榮堂陪云氏用下午茶,剛進入堂內,便聽見云氏歡悅的笑聲傳來,原是趙嵐已經在陪云氏解悶了。
江絮清走過去,喚了聲母親。
云氏笑意舒朗,招招手讓她坐到身旁,喜悅道:“慕慕,方才我聽趙姑娘講了不少幽兒幼時的趣事,讓我有種看著他長大的感覺,真是好生幸福。”
江絮清淡淡一笑,對趙嵐說道:“趙姑娘與兄長情同兄妹,既是如此,當初一同入京后,又是如何走散的呢?”
趙嵐輕顫著眼睫,緩緩抬眸看向面前這位仙姿玉色的世子夫人,她心思幾番轉換,便輕聲娓娓道來。
他們兄妹和裴幽幼時被一戶人家收養,四年前,他們兄妹二人與裴幽一同進京為生,但因身上的盤纏丟失的緣故,進京后沒有落腳之處,哥哥和裴幽便去找了些工活干,本想著能有點收入后才能在長安扎根。
奈何長安繁華,想要在此長久居住的外來人也實在太多,就連那些體力活都極其搶手,哥哥和裴幽年少,自是爭不過那些青壯年,他們那段日子極其艱難。
直到兩年前的冬日里,她忽生重病,裴幽出門替她尋藥,突逢大雪便走散了,當天一夜未歸,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雪夜失蹤,那便是與江絮清撿到裴幽的情況對上了。
云氏聽完這些過往,傷心地不停抹淚,她定是覺得愧疚至極,害得她的長子自小吃了諸多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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