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墳地-《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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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我的匕首再往里一寸,便會要了你妻子的命!”
裴扶墨語氣冷淡:“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倒是先怕了,如今有底牌的人是誰,你可要弄清楚。”
賀遠腦子混亂了須臾,長時間的情緒緊繃,導致讓他暫時轉(zhuǎn)不過彎來。
裴懷徵此人雖說尚為年少,但多年在鎮(zhèn)北侯的嚴厲教導下,心智早已非同齡男人所及,裴懷徵去北疆歷練的那三年,他在長安也時常聽到北地傳來裴世子又立了戰(zhàn)功的捷報,其能力不容小覷,若是他說的話,必要細細的斟酌其中之意,否則上當受騙的可能性極其高。
同是武將世家出身,而他賀遠自小便身子骨弱,無法學武一同與父親上戰(zhàn)場殺敵,但父親對他很是愛護寵溺,對他從未有任何要求。
通敵叛國一事,他從來都不信,父親是大晉的將軍,雖說軍功不敵鎮(zhèn)北侯,可勢力也僅僅在鎮(zhèn)北侯之下,想必定是鎮(zhèn)北侯府為了奪得權(quán)勢,才這般構(gòu)陷他賀家。
他和裴懷徵的能力差距,他自是清楚,賀家被裴懷徵帶兵包圍的那日,父親提前將他從秘密通道送了出去,又派人偽裝成他的模樣,才這般蒙混了過去。
賀家被滅了后,他茍且偷生,看著鎮(zhèn)北侯府日日壯大,裴懷徵風頭更盛,他更是恨極了,日日夜夜都想取了裴懷徵的狗命。
底牌,底牌,賀遠細細品這二字。
裴懷徵倒是提醒了他,如今他的手中正握著他妻子的性命,即便他讓裴懷徵現(xiàn)在跪下來磕頭,恐怕他都不得不依。
賀遠笑了幾聲:“既然如此,那我便將我的要求都提出來了。”
“首先你要對著我父親的墳頭跪下磕頭請罪,再之后以你的名義昭告天下,是你因嫉妒之由,才誣陷了我賀家通敵叛國的罪名。將我賀家的冤屈洗清!”
裴扶墨心平氣和,“好說。”
竟是這么快同意了?賀遠攥住匕首的手都不由緊張出汗。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對,現(xiàn)在裴懷徵最愛的妻子的這條命都在他賀遠的手中,裴懷徵會愿意妥協(xié)才是正常的。
賀遠笑意漸濃,一把將坐在墳地旁的江絮清提起來,按住她的右肩,匕首仍舊抵在她的命脈處,“請吧,裴都督,便是這座墳了。”
裴扶墨眼角余光掃向江絮清,捕捉到她痛苦的神情,心里如針扎似的痛,她又在忍著不愿出聲了。
他垂下透露殺意的眸,提步上前,朝墳?zāi)剐腥ァ?
賀遠的手緊緊抓著江絮清,眼神死死鎖定裴扶墨,看到他老老實實在墳?zāi)骨巴O拢媛厄\,這才放下心來。
“磕頭吧。”他嘆道。
父親,你所受的冤屈,兒子總算能為你洗清了。
望著裴扶墨挺拔的側(cè)身,賀遠一時感慨萬千,心緒也一直盯著那墓碑,父親是通敵叛國罪被處死的,賀家的人都死絕了,沒人能幫他立墳?zāi)梗矝]人敢。
還是他偷偷找到父親曾經(jīng)穿過的衣衫立了個衣冠冢,就連名字,他都不敢刻上去。如今苦盡甘來,那個害死父親的人總算來磕頭請罪了。
江絮清的肩膀被賀遠按的生疼,她一直在忍耐,直到賀遠不禁又使力,她才實在忍不住,不由發(fā)出了輕微的低吟。
森冷的墳地處,這道低弱的聲音格外清晰。
賀遠怒容又起,正想警告一番,忽地右手感到一陣疼痛,“叮”地一聲,一顆極小的石子砸向他的手腕最脆弱的地方。
他痛得猛然失力,便是千鈞一發(fā)之際,方才還在他手中的江絮清,已不知何時被面前的男人攬入懷中。
賀遠垂下疼痛難忍的右手,怒斥一聲:“裴懷徵,你使詐!”
裴扶墨面若冰霜,一雙黑眸如看死人似的看他:“今日這座墳頭,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你!”賀遠連忙提起匕首,張牙舞爪地朝裴扶墨撲上去。
裴扶墨將江絮清抱著換了個方向,冷眸一瞥,頃刻間便用右腿將墳地旁的貢品踢起,將賀遠撲過來的動作制止。
“嘭”的一聲,賀遠被那股力道踹到當即到地。
不愧是上過戰(zhàn)場殺敵的少將軍,身手果真利落,一出手便這般讓人防不勝防。
賀遠倒下的那刻,不遠處便涌進了一群官兵,以周嚴為首,三兩下奔來將賀遠抓獲。
“放開我!”賀遠漲紅著臉撲騰大喊。
裴扶墨扶著江絮清,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看她輕顫著眼睫,嚇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就連手腕都被繩索勒的通紅,心中的怒火便不停往上涌。
“世子,此人該如何處置?”周嚴問道。
裴扶墨猛然轉(zhuǎn)過身,冷著臉上去便將賀遠當胸一腳,踹到他大吐一口鮮血,恨意卻還無處消散。
他只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方能解恨。
他沒回周嚴的話,徑直走到狼狽不堪的賀遠面前,居高臨下地問他:“還有哪只手碰了她?”
賀遠被打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根本就聽不清面前的男人在說什么,囁嚅半天,回不了一個字。
裴扶墨聲音透著詭異,如鋒利的去骨刀:“那便,都砍了。”
裴扶墨幾步轉(zhuǎn)身,從周嚴的腰側(cè)取出一把佩劍,劍身從劍鞘中抽出,月色下發(fā)出寒冷的光。
頃刻間便使劍身沾滿鮮血,卸掉了賀遠兩只臂膀。
“啊——”一聲凄慘的叫聲響徹上空,就連左軍的一些官兵見此場景,都不由背脊出汗。
江絮清驚懼后才將將回神,眼睫睜開,便看到一只男人的手臂滾落至她的眼前,那只臂膀手指還在輕微動彈,濃稠的鮮血流了滿地,沾濕了她的裙裾及鞋底。
驚懼的畫面霎時定格,她嚇得身軀發(fā)抖,臉上血色褪去。
裴扶墨提著帶血的長劍,吩咐周嚴:“此人乃南夷皇室血脈,帶回去發(fā)落。”
賀遠聽完,瞬間嚇得連疼痛都忘了,他失去了雙臂,在地上如蟲子似的蠕動,“你,你說什么……”
他怎會是南夷人?
裴扶墨憐憫地看他:“被蒙在鼓里的可憐人。寧威將軍從前在一場戰(zhàn)事中搶奪了南夷王妃,彼時王妃便已經(jīng)懷了你,但寧威將軍沉迷女色,偏生將王妃藏起來不愿上交,也是為了這個女人,害得我朝那場戰(zhàn)事犧牲了不少將士,浮尸遍野。”
“此事他倒是滿得死死,還將你當親骨肉似的對待,實際上,你的母親便是在生了你后,便不堪受辱自戕而亡,多年后若非徹查得知你是南夷余孽,寧威將軍還在暗中利用你的身份打算勾結(jié)南夷。”
“只是處死他算輕了,倒是沒想到,他還想辦法留你一命,你卻自己送上門了。”
賀遠聽完全過程,已渾渾噩噩失了神智般,一直不停呢喃,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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