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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鑰匙-《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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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絮清小聲念叨后,眼尾銜著一抹濕意,又說了一句,聲音低弱到安夏都聽不太清楚,她隱約間好似聽到了什么“上北”?

    緊接,江絮清竟是抱著床欄睡著了。

    安夏將江絮清扶下躺平,放下帷帳后便轉(zhuǎn)身準備退出去,卻猛然看見裴扶墨站在圓桌旁,桌上昏黃的光照在他的面容上,襯得有些冷峻。

    世子這是回來多久了?怎么不出聲?

    難不成把夫人方才睡著之前,沒頭沒尾的嘟囔也聽進去了嗎?

    安夏福身行禮,“世子回來了,夫人她一直在等您,剛歇下還沒多久。”

    頃刻間,裴扶墨容色恢復(fù)如常,他闊步朝榻前行去,仿佛方才的冷漠只是她的錯覺。

    安夏正想退下去,裴扶墨冷不丁喊住她。

    “把你家夫人那紫檀柜的鑰匙給我。”

    安夏愣了會兒,“什么鑰匙?”

    裴扶墨抬眸看她,目無情緒,莫名嚇得安夏身軀一抖。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安夏躊躇了會兒,猶豫道:“世子,不是奴婢不愿交給您,是,是因為那是夫人特地叮囑過,讓奴婢好好保管鑰匙,誰都不能給。”

    “給我。”裴扶墨語氣更冷:“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安夏背脊汗液涔涔,不怪夫人總說世子變了許多,就連她一個丫鬟都感覺出來了,從前的裴世子雖說也并不會對她們丫鬟時常笑臉相迎,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對她還算給了幾分薄面。

    安夏緊張地從腰間取出一把金鑰匙,遞給了裴扶墨。

    裴扶墨取走這枚鑰匙,斜乜她一眼:“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應(yīng)當清楚。”

    安夏嚇得咽了咽口水,便匆忙退出去了。

    幽靜的室內(nèi),裴扶墨掀袍在床沿坐下,深沉晦暗的眼神,落在江絮清睡得乖巧的臉龐上許久。

    從宮宴醒來后她對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再到今晚的廣寒樓,若是他還察覺不出什么,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裴扶墨傾下身,將江絮清虛虛地攬在懷里,語氣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病色。

    他低低呢喃:“慕慕,你相信人能重活一次嗎?”

    睡著的少女未曾給任何回應(yīng),他近到連她粉嫩臉頰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仿佛透過她,回到了遙遠的上輩子,那塵封已久,已千瘡百孔的上輩子,便是再細想一分,他都無法平心靜氣。

    倘若她也重來了一次,那他如今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猶如小丑一般可笑。

    他被那樣欺騙背叛,竟還想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與她重新開始?

    江絮清啊江絮清,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揚言想嫁給他?

    若是真的重來了……

    她會這般轉(zhuǎn)變,是因為愧疚嗎?

    他沉著發(fā)紅的眸死死地看了她許久。

    最終,手心收緊,還是將那枚金鑰匙收了起來。

    他想,或許是他多疑了,慕慕那樣膽小的性子,哪里敢相信什么前世今生?

    再者說,上輩子的她又怎會年紀輕輕就死了?

    她應(yīng)該陪著裴幽平步青云,懷了孕,生了孩子才對。

    她該很幸福才對,又怎會死?

    裴扶墨很快推翻了方才那點猜測,說不清是不愿面對現(xiàn)實,還是想要繼續(xù)裝傻。

    但總歸,他堅信上輩子的慕慕?jīng)]了他之后也應(yīng)該會很幸福,又怎會死?

    **

    金燦的陽光從雕花窗縫隙投入,柔和的照在屋內(nèi)的各處。

    江絮清一覺睡得甘甜,她翻了個身,身體自然而然地伸手抱住身旁的男人,待感覺到熟悉的觸覺及氣息后,她懶懶地睜開眼,對上正面對她側(cè)著睡的裴扶墨。

    他不知何時醒的,睜著一雙沒有任何睡意的桃花眼,直勾勾看著她。

    江絮清眨了眨羽睫,笑容可愛嬌甜:“早呀,夫君。”

    裴扶墨淡淡笑,“早。”

    江絮清癟了癟唇,不悅地想,他究竟什么時候才肯叫她娘子,只是她一個人喚夫君,總覺得被占便宜了。

    江絮清伏在他懷里,閉著眼嘀咕道:“你今日怎么不著急起身了,還陪我賴床呢。”

    裴扶墨掌心輕輕撫她后腦,笑了聲:“嬌嬌不想我留下來陪你么?”

    “當然想呀!”但是平日里總是把公事看得很重要的人,竟忽然懶散起來,倒是教人意外呢。

    “那我便今日一整天,都留在家里陪你如何?”

    江絮清怔了,半晌后,才從他胸膛前抬起臉,一臉驚喜道:“真的么?”

    裴扶墨頷首,“自是比你會爬樹還真。”

    “沒錯,比我會爬樹還……”江絮清瞇著笑眼附和裴扶墨的話,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對勁,這個裴懷徵,又在嘲笑她了。

    她不開心地撒開手,直接坐起身,“是,我是不會爬樹,我又不是猴子,當然不會了。”

    裴扶墨瞧她氣得小紅微紅,忍俊不禁道:“也不知是誰,好幾次從樹下摔落,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分明什么都不會,還膽敢夸下海口。”

    幼時江絮清好幾次與同齡的小孩玩耍時,仗著自己跟裴扶墨到處野了,在那些人面前炫耀說自己很會爬樹,結(jié)果每每都是千辛萬苦地爬上去,又不會下樹,最后都是裴扶墨趕來救場。

    不過有次意外,是裴扶墨來晚了,她在其他人的刺激下,自己嘗試下樹,結(jié)果卻半途掉了下來,導(dǎo)致腰部被石子劃傷,還留下了一道月牙似的疤痕。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還在呢,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疤痕已經(jīng)不大明顯了。

    江絮清的目光落在裴扶墨的腰側(cè),他的腰部也因為她留下了一道疤痕。

    當年她從樹上摔落后,得知腰部會留下傷疤,傷心地哭了許久。

    最終還是裴扶墨為了安慰她,也在他的腰側(cè)同一個位置,拿石子劃了一道留下了疤痕,才將她哄好。

    回想起幼時,竟基本都是裴扶墨對她千萬種的好。

    即便他有時態(tài)度不對,脾氣大了點,不耐煩了點,霸道了點,但每次都會站在她這邊,保護她,陪伴她。

    江絮清抿了抿唇,杏眸流轉(zhuǎn),正想說什么,裴扶墨已經(jīng)起身穿衣了。

    江絮清也跟著起來,問道:“你今日是休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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