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夜深人靜,風(fēng)過小院。 月光如水傾灑,溫泉莊子內(nèi)極其的安靜,偶有蟬鳴聲陣陣。 繡香齋的瓦頂猶如披了層淡薄的月色銀沙。 屋內(nèi)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安夏守在外間睡得不算沉,因多年的習(xí)慣,但凡有點(diǎn)聲響她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忽地聽到房門被推開的“吱呀”聲,她很快睜開雙眼,一掃先前的睡意迷蒙。 她起身,可還沒來得及出去查看情況。 便見從門外走進(jìn)一到挺拔的身影,似乎是個男人。 這溫泉山莊的守衛(wèi)這般嚴(yán)謹(jǐn),怎會讓歹人闖進(jìn)來? 安夏嚇得立即打起精神,準(zhǔn)備進(jìn)里間將江絮清喊醒時,這才漸漸透過門外廊下的光看清了來人。 “世子?” 裴扶墨神色自然地單手解自己的玄色披風(fēng),壓低聲道:“夫人歇息了?” 安夏驚的呆住,過了會兒才回過神。 “夫人睡了有一個時辰了,現(xiàn)在想必睡的很熟。” 裴扶墨輕嘖一聲,有點(diǎn)不滿,又想笑。 他沒了她是夜不能寐,她倒是睡得還挺香。 雖然沒懂世子怎么出現(xiàn)在這莊子里,但安夏還是小聲:“世子稍等,奴婢去喚夫人起身。” 裴扶墨抬手阻攔,“不必了,我進(jìn)去就行。” 他推開里間的門,放輕腳步朝那床榻上行去。 迎著夜風(fēng)輕輕搖曳的帷帳,外面正可以模糊地看到一張熟睡的芙蓉面,月色從窗欞照入,照亮她那雙纖細(xì)白皙的雙腿。 她顯然睡得極其舒坦。 裴扶墨將披風(fēng)取下褪了外袍,丟在一旁的木架上,便直接鉆了進(jìn)去。 他長臂一撈,便將熟睡的姑娘直接攏入懷中。 因換了個姿勢,江絮清睡夢間細(xì)眉微蹙,哼了一聲,自覺地在他懷里調(diào)整了個舒適的睡姿。 他啞然失笑:“好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沒我在身旁,你竟還睡得這么香?” 他將她摟緊,屋內(nèi)靜謐安然。 ———————— 翌日天光明亮,江絮清裹著軟被迷迷糊糊的起身,她先是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只有她一人,便披著被子坐在榻上失神了許久。 安夏端著銅盆進(jìn)屋,“夫人醒的好早呀。” 江絮清懶懶地道:“安夏,一會兒你幫我去找舅舅要了能助睡眠的藥來。” 安夏問:“怎么了,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江絮清摸了摸自己的唇,感覺有些腫,疑惑道:“不是,你說神奇不神奇,我昨晚好像看到世子了。” 在夢里他跟她睡在一起,還親她抱她,摸她。 可是醒來后床邊一個人都沒有。 想必那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安夏笑了聲,將銅盆內(nèi)的濕帕子擰干,說道:“這不是夫人的夢,昨夜里世子真的來了。” “什么?” ** 幾乎找了莊子內(nèi)十幾個下人,江絮清才尋到了唐肅又在哪躲懶。 她提著裙子,辛辛苦苦地爬上了那座小山。 唐肅大清早地來這吹風(fēng)看日出,還在搖頭回味著日出美景不舍的下山呢,忽然見到外甥女爬上來,無奈道:“怎么了,世子夫人,這大清早,怎還不讓你舅舅我清靜清靜。” 江絮清累得伏在涼亭的柱子上,問道:“舅舅,是不是你給了裴小九鑰匙?” 方才從安夏口中得知他昨晚半夜自己來了莊子,還沒有請任何下人,是自己將房門打開的,她就知道了,定是裴小九很早就已經(jīng)有了她屋子的鑰匙。 唐肅啊了一聲:“沒錯,世子他在你們到莊子之前就威脅我把你房間的鑰匙給他了。” 所以從裴扶墨允許她來溫泉山莊起,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夜里會來陪她的準(zhǔn)備了? 這便也難怪他會那么快就同意了此事。 唐肅見江絮清擰著一張小臉,忍俊不禁道:“外甥女啊,你這夫君真的就甩不掉了。” 江絮清怔圓了眼,“我又沒說要甩他!” 她還還不得每天跟裴小九在一起呢。 唐肅眉梢一挑,“當(dāng)真?我記得你幼時時常跟我說可討厭世子總是纏著你了。” 江絮清臉有些紅,“那我那時是年紀(jì)小,不懂那些呀……我以為我是討厭他呢。” 唐肅笑了幾聲,一副就知道是這樣子的模樣,無奈搖頭道:“去去去,快下山去,別打擾我睡覺。” 果然又被舅舅給擺了一道,他分明早就看出來她并非真的討厭裴小九了,可舅舅少時真的調(diào)皮得很,沒少在裴小九那說她不好。 江絮清氣得背過身打算下山了。 這座山丘不算太矮,可以將這莊子景色看入大半,如今正是秋季,莊子的庭院內(nèi)不少樹葉飄零灑落。 在這山丘的西邊不遠(yuǎn)處,便有一個背影纖瘦單薄的男子正在蒙面灑掃庭院。 瞧著不像是莊子內(nèi)用了許久的仆從,似乎行動時腿腳還有些不便。 江絮清疑惑道:“舅舅,那是何人?” 唐肅眼神掃過去,不以為意道:“我也不清楚,是張管事大半個月前在山腳下?lián)斓降模犝f右腳受傷了暫時無法走動,張管事看他可憐,就跟我說讓他暫時在這打雜休養(yǎng)一段時日。” “喔。” 江絮清詢問了唐肅幾個問題后,便自己下山了。 剛下了小山丘,方才在西面灑掃的男人又換了個方向打掃。 她嘀咕了句,“還挺勤快。” 待腳步聲漸漸消去后。 男人緩緩直起駝起來的腰身,白皙的面容上留有幾道不太明顯的疤痕,此時尚在結(jié)疤。 他身形纖瘦,五官俊朗,即便身著粗衣麻布的服飾也能顯出出色的英姿。 順著他的臉往下看去,但見他的右腳還帶著傷,顯然已經(jīng)休養(yǎng)了一陣時日,沒再流血了。 男人陰惻惻的眼神看著江絮清離去的背影,笑了幾聲。 手中的笤帚,越握越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