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村子-《十四年獵詭人(全5冊)》
第(1/3)頁
第187章 村子
數日以后,我們四人動身啟程。經濟的高速發展,昆明到玉溪之間的路已經很好走了。師父在路上告訴我,幾十年前,從昆明去玉溪的話,光是路上都要耽擱一天,而那師父的村子,并沒有在玉溪城郊,而是離得比較遠,交通很爛,拖拉機牛車什么的都得用上才能到?,F在好了,日子富裕了,村里也有小路通道鎮上,而到玉溪后,只需要轉車到鎮上,再從鎮上坐定線車,然后再步行個半小時就能到村子里了。
到了村子口,一條看似機耕道的路邊,有一個豎立在路邊的長條形的石頭,石頭的頂端用粗劣的雕工雕這一個手里抱著葫蘆的小童。師父問我說,你知道這孩子是誰嗎?我說是葫蘆娃。師父白了我一眼說,這個小童,在當地的傳說里,就是古滇國的王,名字叫“莊”。據說他的母親在懷孕的時候,肚子奇大,還以為要誕下多子,誰知道剛剛出生的莊個子卻很小,但是手里卻捧著一個青葫蘆,當地人以為是天降神童,于是舉全村之力送他去學習,文才武略,樣樣具備,后來因為戰亂而雄踞云南,成為滇王。師父說,滇國就是這么來的,而在那之前,這里雖然有人煙,但是卻不成氣候,無主之地。
我點點頭,因為我深信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一段傳說。且不論傳說的真偽,只不過很多傳說并不是廣為人知罷了。師父對我說,我和你師姐還有小董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因為挺敏感的,也不方便進村子里去。你是生面孔,你沿著山路走幾里地就能找到村子,一打聽就知道那家老大的屋子在哪。自從他父親死后,他就是他們這一家的領袖,找不到老二老三沒關系,你把老大叫來就行了。我有點不高興,我說董先生也是生面孔啊,為什么不叫他去,董先生趕緊說你說得對要不咱們倆一塊去好了。師父阻攔了,對我說還是你去吧,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師父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雖然師姐沒曾偷扇子,但是師父此行跟著來的目的,還是來跟故人謝罪來了。叫我去,名正言順。
于是我答應了師父,順便問師父要了幾根煙,好在路上抽。接著就朝著村子走去。
也許是我以前很少走山路的關系,明明看著很近的村子,卻走得我氣喘吁吁的,少數民族的村落,看上去和漢族的農村并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路上偶有遇到的幾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大媽大嬸。我記得我在路邊的石頭縫里看到一顆比較漂亮的蘑菇,于是想要去把它給摳出來,但是怎么都扣不到。于是我就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想拿根什么小棍去掏出來。這個時候身后有幾個大媽大嬸經過,也許是屁股翹得太高,她們竟然噗哧哧的笑出來了。我正在得意她們肯定是注意到我優美的臀線了,卻在此時發現我趴下的地方,旁邊草堆里有一堆牛屎。
牛屎我是不會歧視的,小時候還用鞭炮去炸過牛屎。因為它跟馬屎差不多,只要不挑開,就不會很臭,難怪我之前沒發現它。不過自打我看到牛屎后,我就驚覺那些大媽大嬸的笑聲,應當不是在稱贊我的臀線。而是以為我趴在地上在吃屎。悲憤交加下我打算解釋一下,她們卻開心地笑著走遠了。
從跟師父他們分開到我走到村子并找到那家老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當然這得加上我掏蘑菇的那一小段時間。當地的房子大多都是木結構的,而且以兩層為主。有梯子上樓,樓下大多都是牛棚雞窩茅房一類的。而那家的老屋則顯得氣派很多,說氣派,也只是房子看上去更大而已,如果按新舊程度來看,那家的老屋卻算得上是陳舊的。
房子修在一個平坦的堡坎上邊,壩子里曬滿了類似扁豆一類的植物,而房子邊上不遠的地方,有個看上去很像是廟子的地方,上邊橫七豎八拉了些彩色的布條,圍繞著整個廟的外墻上,有一條平行于地邊但是掛在墻上的類似水槽一樣的東西,墻體上紅的黑的白的畫了些稀奇古怪的圖案。我沒有進去,但是一看那就是村民們日常祭祀的地方。當地雖然不少人還穿著漢族的服飾,但卻地地道道是個少數名字聚集的地方,從我問路的時候就能察覺到,他們會說漢話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口齒不清。
我直接走到那家老屋跟前,發現底下一層沒人,于是就站在壩子里喊了幾聲有人在嗎?從二樓的窗戶里,伸出一個中年人的腦袋,從露出的半個身子來看,他手里還端著一個水煙壺。竹子做的那種。他先是對我說了句話,但是是土語,我沒聽懂。于是他又問我是誰,這回說的是漢語了,我告訴他我是武某某的徒弟,特別來請你跟我到村口去,他們都在那等著呢。
我這話一說完,男人立刻關上窗戶,然后就噼里啪啦的下樓來了。從他下樓的腳步聲來看,他好像很激動。我想這種激動應當不是在歡迎我,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他下樓后就沖到我邊上,對我說,他們不進來?哼,是害怕吧,做賊心虛。
這是個非常強壯的中年人,短頭發,濃眉大眼,還是絡腮胡。在我家鄉重慶流傳著一句話,叫做“絡耳胡嘿登毒”,“絡耳胡”就是絡腮胡的意思,“嘿”表示“很”,“登毒”則是指一個人體形很大很壯很結實的意思。他足足比我高出大半個頭,而且肌肉扎實,如果真要收拾我,估計就跟殺雞那么簡單。
師父在我臨別的時候特別交待我,要禮貌待人,不能頂撞。于是我很聽話的只在心里罵了一頓臟話。就對他說,您就是那先生吧,請你跟我一塊去吧,這次我師父和師姐來,就是來把誤會澄清的。他說,好啊,既然他們不敢進來,那我就出去!說完他朝著二樓用土話喊了幾句,好像那樓上還有別人。然后就穿上一雙舊舊臟臟的鞋子,對我說,走吧,去看看你的賊師父和賊師姐。
那時候從師時間很短,對師父雖然尊敬,但是還沒到現在這種地步。不過他嘴里不干不凈的說些氣人的話,我還是非常不爽的。我努力克制住,但是那股子倔強又不受約束的冒了出來。于是我摸出之前在師父那兒要來的煙,很屌很拽的點上,皺著眉頭呼出一口,一副你別跟我在這囂張的意思。連我自己想起那個動作,都挺想要痛扁我自己一頓。抽了幾口后,我沒理他,就直接往回走。
腳步聲在我背后,我知道他是跟著我的。下山的路會比上山稍微危險一點,但卻走得快一些,這一路上我抽了幾根煙,卻一直沒跟那家老大說話。他倒是一直在我背后罵罵咧咧的,一會用漢語,一會又是土話,雖然土話我聽不懂,但是能想到他大概的意思還是在說什么賊師父賊徒弟一類的。我一直在忍著,直到快到村口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有什么樣的徒弟就有什么樣的師父,師父當賊,大徒弟也當賊,小徒弟將來也是賊。
這句話的確是沖到了我的神經了,我心想我和你幾十分鐘前才第一次見面,你怎么就開口罵我是賊呢,我師姐且不說當賊沒當成,我師父起碼也不是賊吧,你這渾漢子怎么張口閉口說瞎話呢。于是我轉頭瞪著他,指著他對他說,我警告你啊,嘴巴放干凈點,這一路上我忍你很久了,這么個大漢嘴巴碎碎念跟個婆娘一樣,你不愿意跟我走你害怕就自己滾吧。
我這人是這樣,有時候氣著了往往口不擇言,甚至是不自量力。我甚至覺得我有時候喜歡去惹事,而且總是惹得別人先來欺負我,那么我就能理直氣壯地還擊了。但是眼前這個大漢我是打不過的,所以我說完那句話我就后悔了,但后悔已經晚了,他顯然是被我這句沒禮貌的話給激怒了。論歲數和體格,他都比我大很多,但是論輩分的話,他卻跟我是平輩的。所以我一路上也做到了我的客氣,但是他卻沒有。
聽我說完那句話,他開始胡口大罵起來,一邊罵還對我推搡起來。他每推一下我就退老遠,心里總想著你要是再推我就沖上來跟你玩命了,但是每次都懦弱地放棄了,直到他越罵越激動,揚起腳來朝著我的胯部蹬了一下,把我蹬倒在地上。雖然不會很痛,但是卻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他走到我身邊,我還坐在地上。他雙手叉腰,斜下四十五度角看著我,眼神里全是輕蔑,我最受不了就是這樣的眼神。于是我站起身來,直直地站起來,順勢用頭頂狠狠撞上了他的下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