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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舒樂被江旸打得挺重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但都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最嚴重的就是牙，打斷了三顆，需要重新植。

    這個郭舒樂并不在乎，牙什么時候都可以植，但是眼前的機會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有。

    他回到家拆來自己臉上的紗布，淤青和紅腫未消，整張臉看上去有些恐怖，特別是把他陰狠的眼神，沒有溫度和感情，透出濃濃的算計。

    自從住院開始，他的手機震動就沒消停過，是女朋友的分手信息，項目組長的謾罵信息、公司群里對他不齒行為的討論，以及公司的辭退信。

    郭舒樂拿手機出來放在桌上，神色漠然，似乎是和他毫無相關(guān)的東西，不去看、也不去理會。

    ———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為達手段不惜代價的小人，這點郭舒樂從不否認。

    他才不會像林煦那樣，為了一點毫不相關(guān)的抨擊就要死要活、甚至當年還自殺、休學。

    楊小凌找上他的時候和如今的江旸一樣，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質(zhì)問為什么要把林煦逼成這樣，為什么作為好朋友要竊取別人的東西。

    郭舒樂點了根煙，嘴角的和眉骨的時輕、時猛，他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字，思緒回到五年前。

    “為什么？沒有為什么?！惫鏄房吹轿迥昵暗淖约?，嘴角掛著淺笑，說出來的話刻薄又錐心，“我想這么做，所以就做了。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可能是我太羨慕他了，太想成為他、取代他，想擁有他得到的一切?！?

    楊小凌氣得眼眶通紅，眼里激出了生理的淚水，“你還真有臉承認啊！”

    “為什么沒有？”郭舒樂坦坦蕩蕩，絲毫不以為恥，“我靠自己去得到想擁有的一切，有什么不對？”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楊小凌渾身發(fā)抖，沖上去就是和他一陣廝打，“你他媽拿的是別人的東西！你有什么臉在這理直氣壯？！林煦被你逼得自殺！你滿意了？！敢情那些人罵得不是你，你他媽就可以高高在上、置身事外了？！怎么會有你這種人渣！你他媽沒屁眼兒的東西！你就算現(xiàn)在去死也不為過！死都便宜你了，你就該被千刀萬剮！”

    郭舒樂愣了一下，“林煦自殺了？”

    “對！被你這個畜生逼的，你滿意了？！我告訴你，就算你拿了林煦的作品你也成為不了他！”楊小凌喘著粗氣，破口大罵，“作品是林煦寫的，你的讀者追捧的是寫這個東西的人，而不是一個名字！你的良心會不會不安？網(wǎng)上夸獎你的言論是屬于林煦的，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承受嗎？！”

    郭舒樂對這些言辭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問：“林煦死了嗎？”

    “死？！他才不會順應你的心意死！他要活得好好的，要看著你這種人遭天譴！”

    郭舒樂的唇角勾起嘲諷地弧度，“懦夫?！?

    五年時間過去，郭舒樂本以為林煦早就應該走出來了，直到在酒吧偶遇，對方神經(jīng)緊繃、眼神驚懼又憎恨，情緒完全失控，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那是當年林煦發(fā)現(xiàn)他照搬自己文章大吵后第一次見面，五年未見，林煦的樣子還是沒有變，清潤秀俊，時間將他沉浸出了清冷疏離的氣質(zhì)，身上再也找不出大學時朝氣的痕跡。

    從林煦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郭舒樂就知道林煦還沉浸在過去里，和當年撕破臉的時候一模一樣，狀態(tài)甚至更加不好，看樣子似乎有些精神崩潰的狀態(tài)。

    郭舒樂想到楊小凌說過林煦自殺的話，看樣子雖然依然活著，但活得還是非常不好。

    人性是多面的，每個的心里都藏著無法視人的陰暗，那是一扇名叫罪惡的門，匯聚了能夠腐蝕善念的欲望。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在于能夠控制本能。

    可郭舒樂偏偏是個例外，他不想被束縛和禁錮，說他壞也好、惡也罷，都是一次做人，憑什么一定要求他善良、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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