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追尋】-《聲聲剖白》
第(2/3)頁
“那我先走啦,我晚上還要去酒吧給朋友過生日,”江旸在路邊打了輛車,朝他揮了揮手,“學長,回見啊。”
林煦站在路邊,注視著江旸離開,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幾分,眼里的期待和歡喜糅雜成璀璨的碎光。
但是那次之后,江旸和林煦的并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江旸太忙了,有學業、有兼職還要陪朋友,一周要參加三四場酒局和飯,他們見面的機會都是在餐桌上。
二人在各自的領域中都屬于能力很強的人,這種場合身邊圍滿了人,談笑風生、暢談古今,最大的互動就是眼神交匯,然后彼此點頭致意。
偶會幾次吃飯的位置是挨著的,江旸會主動問詢一下林煦的近況,就像對待每一個普通朋友一樣。
江旸是gay,也有很多人追,對情感上的事會比較敏感,他有察覺林煦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余光能發現端倪,可每次對視,林煦的眼睛都是純粹干凈的,不染纖塵又沒有雜念,看上去乖乖的,仿佛多心是江旸。
為此,江旸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敏感了,不是被很多人追,身邊的人就都會喜歡他,有自信是好事,可是沒了分寸就成自戀了。
后來林煦也忙起來,就要代表學校去參加一個全國性的文學比賽,林煦參加聚餐的機會大大減少,雖然他們在同一個學校,可是圈子不同、時間安排不同,能打照面的時候少之又少。
只是偶爾一兩次,江旸下課出來,從走廊路過時,無意中瞥到了在玉蘭樹下背書的林煦。
正逢三春盛景,驕陽不燥,微風吹起嫩綠的枝丫,晚櫻開得繁盛熱烈。
林煦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坐在長椅上,旁邊放了一沓厚厚的書,身后清潤素雅的玉蘭花開得繁華熠熠,讓坐在樹下的人格外眉目昳麗、清雋疏朗。
花落在長椅上,讓這幅畫一樣的景色變得靈動起來,林煦沐浴陽光中,發絲染上淺金色,身形清瘦挺拔,正如他的名字一樣———煦日風和。
“哎,那不是林大才子嗎?”韓彬語說,“聽說下個月要參加比賽了,這會兒還在看書,可見難度有多大。”
“說明人家重視,又不是代表實力不行,”夏柟說,“林煦這么優秀的人,用得著你操心???”
“我又沒操心,只是順口一提,”韓彬語見江旸一直看著遠處,問道,“你瞧什么呢?”
江旸收回視線,“沒什么,只是覺得林學長性格挺好,但好像不太愿意交朋友?一直獨來獨往的?!?
“你以為個個都像你這么能交朋友???”夏柟笑罵道,“郭舒樂不是和他關系不錯嘛?經常形影不離的,人家是大才子嘛,要保持距離感,要是像你這樣就太沒范兒了。”
江旸失笑,“滾蛋?!?
他和夏柟、韓彬語勾肩搭背地離開,討論著中午吃什么。
林煦仍靜靜地坐在樹下,玉蘭花幽淡的香氣垂落肩頭,美好又靜謐的畫面在江旸腦中留下短暫的波痕,沒有上心,卻留有余香。
對江旸來說,林煦只是一個認識的優秀學長,有時候太過優秀反而會覺得與格格不入。所以他們僅僅是認識,看到朋友圈會順手點個贊,見面可以點頭微笑、或是在同一張桌上吃飯喝酒。
江旸覺得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沒有想著深入發展,只是維持著泛泛之交的表面關系,而打破這份僵局的,是幾個月后的一個陌生電話。
當時是江旸的一個朋友過生日,十多二十個男孩子吃完飯后去ktv唱歌、
說來也巧,包廂里喧鬧又嘈雜,說話都要扯著嗓子吼,更別說聽到電話鈴聲。
而那時江旸啤酒喝多了正在廁所放水,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平時他看到陌生號碼一般都歸咎為垃圾廣告直接掛掉,而那天卻鬼使神差地接起來。
一接通,對面傳來的是無法分辨人聲的哽咽,鼻音濃重、泣不成聲地喊他:“江旸……”
江旸心下一震,半醉的酒意散了大半,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此時是凌晨一點,這種類似出事的求救電話,換作任何人都會覺得警鈴大作。
“我是。”江旸沉聲說,“你是哪位?”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哭得撕心裂肺又悲痛欲絕,“為什么……”
他顫聲發問,言語中帶著濃烈的絕望,“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我?為什么沒有信我?”
江旸呼吸頓住,心臟莫名跟著他的質問緊縮起來,對方的情緒太濃重了,每說一個字都是咬著牙泣血而出,語不成句,是陷入某種癲狂之后的反噬。
“我解釋了啊,可是他們不信,為什么不信呢?”對方的聲音嘶啞,鼻音又重,“我今天去見他,我最后的朋友……可是他讓我等了他好久才回來,他說我纏著他,說我把負面情緒給他,還說我慫,不敢給喜歡的人表白?!?
江旸眉頭緊蹙,聽著對方這些無厘頭的話,第一反應覺得是打錯電話了,可是開頭又叫他名字,應該是沒有打錯的。
而且仔細聽,這個聲音他應該聽過……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所有人都不聽我說話,我無人可說、無處可去,有人救我嗎……我好想有人來救我……”對方抽噎著停住,呼吸濕潤急促,那字字錘心的字句讓江旸聽著有些不適。
江旸說不上來什么滋味,莫名覺得壓抑又窒息,在腦中搜尋著這個陌生又嘶啞的聲音。
可是對方的情緒的太失控了,沒辦法從字句和音調中分辨出細節,從而對應上人。
“江旸……”對方帶著痛苦的泣音再次喊他,“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啊……”
表白來得猝不及防,江旸愣住,心臟漏了一拍。
他收到過的表白不計其數,可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讓他手足無措。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不再是歡喜和憧憬,變得沉重又悲傷,連帶著他的心臟有些不適,末梢神經隱隱刺痛,心緒煩悶。
“你是誰?”江旸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