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被人以這樣的姿勢軟性威脅, 白芡絲毫不敢動彈。 兩人實在靠得太近了。 近到她都能聞見女人呼吸之間吐露出的含著薄荷清味的香甜氣息,在自己的鼻端處輕輕縈繞。 ——或許自己只要稍稍地一扭頭,就能不小心地碰上女人的唇。 貼于簡晚清后腰處的手,沿著女人細瘦的脊背往上, 隔著一層單薄的衣物, 指尖經過之處, 好似有股電流在這上頭流竄而過, 引得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一切發生得太過自然,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曖/昧因子開始發酵, 眼看一切就要轉至高/潮—— 白芡一把拎住對方的后衣領,像是扼住了她的命脈, 并不怎么費力地, 就將人拽離了自己身前的位置。 那些還沒發酵完全的曖/昧因子, 就這么被人毫不留情地破壞了。 白芡的表情稱得上是難看,她冷聲質問:“簡小姐, 說好的不越線呢?” 又一次索吻失敗的簡晚清,為自己辯解得理不直卻氣很壯:“我又沒有碰到你, 哪里算越線嘛!” 靈動的小表情很是哀怨:“白芡, 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都這么主動了,你怎么還不上鉤啊?” 白芡深深地吐了口氣:“簡小姐, 一開始我就說過了, 失誤只會存在于那一晚,不會再有下一次。我勸你還是早點打消這些不安分的心思, 對了,簡小姐不是要開始新的生活嗎?如果你是覺得日子太無聊了,才會整天只會想這種事, 那么正好,我覺得有件事你可以去做,簡小姐,今天開始,你去考駕照吧。” “啊?考駕照?”話題轉得太快,簡晚清一下子愣住,“為什么突然要我考駕照?” “難道你不覺得,如果你自己會開車的話,以后需要出行的時候,會變得更加方便嗎?” “但我沒錢呀,沒錢怎么考?” 白芡松開攥著她后衣領的手:“我會幫你報名的,只要你認認真真給我學就行。” 簡晚清定定地看著她,一向澄澈得只能看得見喜歡二字的眼神里,此時卻有好幾種情緒堆積著,像是團著幾堆灰云,看起來有種讓人不太習慣的深沉感。 她說。 “白芡,我這樣要欠你好多錢了,我知道你是心懷愧疚,才會這么幫助我,但其實真要算起來,你完全沒必要愧疚的。那時候是我主動的,又不是你逼我的,你干嘛要愧疚?而且我是個成年人,實際上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總是這樣大方地在我身上花錢,我怎么可能接受啊?” 白芡有些驚訝她竟會說出這么一番話,轉念一想,簡召樟只是壓住了她的形,并沒有扭曲她的心性,她會這么想,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她彎唇一笑:“簡小姐,我很高興你有這種認知,在我看來,你能這么想,距離你開始自己的獨立新生活,明顯又近了一步。這樣吧,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那不妨就把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當作是我對你的投資吧。” 本以為簡晚清會順著她的話,同她展開有關“投資”一詞的思考,豈料她聽完以后,卻是搖了搖頭。 眼眸中的那一片深沉,連帶著她搖頭的動作,如同被風兒吹散的烏云般,轉眼就消失了。 展露出來的,是藏于深沉下面的,濃烈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的喜歡與真情。 “我雖然沒有錢還你,但是我可以肉/償的,白芡,我肉/償吧!” “……” 她大抵是瘋了,才會誤會這家伙能有如此正常的一刻。 …… 簡晚清的新生活差不多步入了正軌。 她當初請求白芡收留,言辭切切自己會做個居家小保姆,包攬每一件家務活。 然而實際上,大部分的家務活,目前都是白芡在做的。 原因無他。 白芡那天說要給簡晚清報個駕校,當天下午就帶著人去繳費報名了。 自那以后,簡晚清每天最忙的事,就是徒步從家里出發,前往小區旁邊的駕校學車。 白芡之前想把人帶回來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是擔心簡晚清會在某個意外的時刻和男主偶遇,從而又觸發和原著同樣的糟糕劇情。 現在,她完全不需要再擔心。 這家伙每天腦子里想的一直離不開一件事——肉/償! ——自然,白芡從沒松口過。 不需要朝九晚五上班的簡晚清,相當于把學車當成了日常性的工作。 白芡念著她每天都要在駕校度過數個小時,也就暫時沒讓她幫忙干活。 簡晚清的聰明勁,這回也同樣體現在考駕照這件事上。 科目一她拿了滿分。 科目二一把過,同樣以滿分的結果過的關。 考科目三的時候,簡晚清突然出了點問題。 ——她連著考了三次都沒有通過。 第四次考試的時間安排在下周,簡晚清的狀態變得不太對勁。 上周還能吃下一整碗的飯,到了這周,夸張得甚至連一半都吃不下了。 這種低迷的狀態從這周一的時候就開始了,持續好幾天,一直到周五了,都沒有緩和的跡象。 白芡今天特意鹵了她平日最喜歡的牛肉,結果簡晚清在餐桌上只吃了兩片,就沒什么精神地放下筷子,說一聲自己吃飽了,轉身管自己回了房。 于念念兩個星期前剛放的暑假,和簡晚清一起吃了這么多頓的飯,自然也早就意識到了女人的不對勁。 見她的狀態這么多天都沒有恢復,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斜對面坐著的白芡:“干媽,簡阿姨沒事吧?我沒記錯的話,這一個星期,她就沒有正常過吧?” 白芡眸中的平靜因她的話而掀起一絲波瀾:“她已經三天沒有去練車了。” 小姑娘蹙眉:“干媽,你難道沒有問簡阿姨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女人伸筷子的動作頓了頓,冷靜地撒謊:“問了,她不肯說。” 于念念不太滿意她的回答:“那她不說的話,干媽你可以哄哄她嘛,簡阿姨來我們家都一個多月了,我不知道你們私下里是怎么相處的,但我平日里看到的,都是她在主動,你們是在談戀愛,不能總是由一個人主動的呀。” 她一開始還以為簡晚清不夠喜歡白芡,才會連女人的愛好習性都不清楚,可是同人接觸了這么一段時間以后,才明白當時是自己想錯了。 ——如果簡晚清這樣的表現還不叫喜歡,那她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歡了。 說著,于念念像個成熟得談過好幾場戀愛的大人一樣,主動教自己的干媽該怎么哄人:“雖然我沒哄過,但我覺得哄簡阿姨應該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你就親親她,抱抱她,把她摟在懷里溫柔地說幾句體己話,簡阿姨如果不是生你的氣,肯定就能被你哄好的。嗯……萬一她是生你的氣,那你就想辦法知道她是為什么生氣嘛,然后對癥下藥,中間不管她怎么罵怎么罰,都要受著,等她折騰累了,繼續親親她,抱抱她,肯定也能被你哄好的。” 白芡無奈地失笑:“你怎么一副比干媽還懂的樣子,小念,你不會已經談戀愛了吧?” 于念念嗔瞪她一眼:“怎么可能呀,我今年才多大,這種事情,現在連我們這些小學生都知道,干媽你怎么反而比我們還不懂啊!” “……”現在的小孩,還挺早熟。 “干媽你吃完沒有啊?簡阿姨還在房里等你吶,吃完了就去哄哄她嘛,家里平時這么熱鬧,都是因為有簡阿姨在,現在突然變得這么安靜,我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所以拜托你啦,快點去把她哄好嘛。” 白芡就這么沒有長輩威嚴地被自家女兒趕回了房。 輕聲推開門,可以看見床上疊好的被子已經被攤開,中間鼓起一團,明顯是簡晚清躺在了里面。 腳步聲靠近,原本側著身子在玩手機的簡晚清聞聲扭過頭,有些意外地對視上女人一貫沒有多少情緒的目光。 若是以往,簡晚清必定會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接著用自己最熱情的聲音叫喚來人。 但是現在,她只是平靜地看了白芡一眼,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地沖著她問了聲好:“你吃完了?小念吃完了嗎,吃完的話,我去洗碗。” 白芡面色微沉,心臟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細針扎了一樣,不是很疼,但就是讓人沒法忽略。 她走近,停在床邊,垂眸望著簡晚清:“在你考完試以前,這些都不用你做,你就安心準備下周的考試就好。” 簡晚清的眼神因她的“考試”二字而閃了閃,白芡清晰地捕捉到這陣變化,還沒看清對方眼里究竟閃過了什么,女人就又看回了手機。 “那你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我想午睡了。” ——這是簡晚清第一次趕人。 習慣了女人總要以各種方式黏在自己身邊的白芡,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種酸中泛澀的感覺。 等自己反應過來,手已經先腦子一步,拿走了對方捏著的手機。 手機被奪走,注意力被迫轉移的簡晚清不解地看著她:“怎么了?” 白芡頓了頓,還是決定隨心道:“你是出什么事情了?飯不多吃,話也不說,是因為擔心周一的考試嗎?” 緊接著,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一點安撫的味道:“沒關系的,這次考不過,還有最后一次,如果實在考不過去,你還想繼續考的話,那就再報一次名,重新再考一次,如果不想考,那就不考了,代步方式有很多種,也并不是一定要會開車。” 簡晚清直直地盯著她,每一個字都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白芡,你這是在擔心我?” 女人的眼神不太自然地微閃:“小念很擔心你,她不是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嗎,就叫我進來看看你。” “這樣啊。”簡晚清有些勉強地扯了扯唇角,“那你跟她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手機被白芡放到了一邊,簡晚清也就沒再伸手去夠。 她沒有在意白芡是否回應,說完那句話,就當著人的面,緩緩地轉過身子,將后背朝向了床邊站著的、微彎著腰的白芡:“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午睡了,你等下出門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一下吧,謝謝。” 第一次從簡晚清口中聽到的“謝謝”二字,分外讓人覺得刺耳。 胸口的那股澀意徹底發酵,她終究還是沒能壓抑下去,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后腦看了足足一分鐘,猛地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伸手攥住對方露于被子外的一側肩,將人仰面按在了床上。 “簡小姐,如果我說我也擔心你呢?” 簡晚清的態度并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變化,她慢慢睜開眼,盯著上方已經欺身過來的女人,反問道:“但是我沒看出來你也在擔心我,是小念叫你進來的,也是小念讓你像剛才那樣跟我說的,如果不是——” 白芡徹底沉下臉,語氣中帶著點自己也未察覺的醋味:“是誰告訴你,剛才那些話,是小念讓我跟你說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