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板心領神會,也連忙伸手,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接著他拿著一大把烤肉沖到裴珩的面前,眼睛都在發亮:“老板要吃點什么?” 裴珩指著他手上的那一大把:“烤好了嗎?” 老板點點頭:“烤好了,火候剛剛好。” “裝起來,我帶走?!? “好嘞好嘞。老板稍微等我一下,我這就好?!崩习逍老驳剡B忙喊人:“娃他娘,他娘……” “哎?!? “快,快拿個大碗過來?!? 老板娘正在里頭收拾桌子,往外頭一看,就立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激動地連忙用圍裙擦手:“哎哎哎,就來,就來?!? 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就見老板娘捧了個大碗出去,跟捧著金碗似的,畢恭畢敬,老板將一大把烤串放進大碗里,雙手遞給裴珩。 裴珩接過,從懷中掏出了五兩銀子。 老板一看連忙擺手:“不能要不能要,這個店面都是您白租給我的,這么好的地段,幾十個五兩都不夠??!” 裴珩廢話不多說,輕輕地一揚手,那五兩銀子就穩穩地落在了柜臺上,他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店里明顯寂靜了一下。 接著就有人開始鬧事了。 “你咋回事,我的燒烤你憑啥給他???你問過我了嘛?先來后到的道理你懂不懂?!? 有個年輕的刺頭兒拍著桌子嚷嚷。 跟著他一塊的年輕人也跟著起哄:“就是,不給個說法這燒烤我們不吃了,你這店也別想開了。” 店老板和老板娘不停地賠禮道歉,甚至是作揖,還給出了七折的優惠。 “七折?誰稀罕你的七折!你把我們的東西給了別人,不經過我們的同意,現在又要我們等,我們的時間就只值七折嘛!你好意思要我們的錢啊!” “就是,你好意思要我們的錢??!這一頓你要是不免費,我們就把你的店砸了。” 店內共有四桌客人,除了這一桌嚷嚷個不停,叫囂著要砸店之外,其他桌子的客人也都憤憤不平。 唯獨最邊上的那一桌子,坐著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幾人正在交頭接耳。 “看清楚了嗎?” “看的真真的,那一身紫衣,這京都除了那個人,誰還能穿的那么騷包!” “對對對,還有他旁邊的那匹黑馬,整個京都只有那個人騎黑馬,純的一根雜毛都沒有?!? 疑惑漸漸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老板娘直接哭了,苦苦地哀求:“不能砸,不能砸??!這不是我們的店啊,求求你們不能砸啊!” 這是他們辛辛苦苦經營了幾十年的營生,這家店又不是他們的,若是砸了,他們怎么跟老板交代啊! 這夫妻兩個被幾個地痞流氓欺負的就快要下跪磕頭了。 旁邊桌子的人衣著稍顯華貴,他們帶了小廝,又有權勢地位,壓根就不怕那幾個地痞流氓,根本不將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們問店老板和老板娘,“剛才那人,你們認識?” 老板男兒落淚:“認識?。 ? “他是誰?” 老板娘嚎啕大哭:“他是我們這家店的老板啊,這家店其實是他的??!你們要是砸了店,我們怎么跟人家老板交代啊!” 地痞混混齜牙:“是他的店?。磕遣辉也恍邪?,兄弟們,給我動手,敢吃我的東西,他不想活了!” “我看是你不想活了。”還坐著不動的錦衣華服的男子冷冷地出聲道:“你們若是不怕死,盡情地砸?!? 地痞頭子猛地一拍桌子,蹦了起來,剛要罵人:“你算哪根蔥!” “大哥大哥!”一旁的啰啰連忙拉住他:“大哥,不能罵,你沒看人家的衣著,非富即貴,咱們惹不起,惹不起的!” 這群人,不過是欺軟怕硬,地痞頭子現下冷靜下來,一見這錦衣華服的男子就不敢造次了,目光中也露出膽怯之色。 男子見他們此番做派嗤笑出聲:“我不過是家里有幾個錢穿件好衣服,你們就怕我至此!你們可知,剛才那人是誰?” 地痞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我們不認得!估計也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不然我怎么怎么會不認識!” 地痞頭頭大刀闊斧坐下。 聽說這華服男子自報家門,就是個有錢的富二代,不是官二代,他也不怕了,說話也開始傲氣了。 華服男子顯然察覺到了他的傲氣,譏諷道:“不知道是誰就敢砸人家的店,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他轉頭看向夫妻二人,語氣謙卑恭敬:“你們知道那人叫什么嘛?” 夫妻二人同步搖頭:“我們還在小巷子里擺烤肉攤子的時候,他就經常來,是我們攤子上???。后來他說,刮風下雨下雪就不見我們,讓我們尋個店面開起來,這樣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省的客人撲空,這樣我們的生意能做的更長久?!? “可我們哪里來的錢??!”老板娘說:“我們也就是晚上出攤子,白天還要種地,差不多城門要關了我們就要回去了,太晚了耽誤明天早上干農活呢,我們一家好幾口,哪里有那個閑錢在這寸土寸金的京都賃店啊,不敢想,不敢想!” 老板接著說,“沒過幾日,他又來了,拿了一串鑰匙給我們,說是這家店面是他的,讓我把攤子轉移到這兒來,這兒前面能開店,后面能住人,無論店鋪開到多晚,我們都不需要著急趕著點兒出城了?!? “是啊是啊,我們忙好了就在后面住下,好好地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出城,一點都不耽誤種地,這么好的房子,貴人還不收我們的租金,只要我們每天出攤,他一來就能吃上烤肉,還每次都付好多錢,你說這樣的大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是啊,是啊,大善人,我們碰上大善人了。” 夫妻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言談之中都把裴珩說成了大善人。 華服男子嘴唇不由自主地牽扯了兩下,“大善人?你們覺得他是大善人?” 夫妻二人點頭:“是啊是啊?!? 華服男子:“……你們要是知道他是誰,就不會覺得他是大善人了,他手上沾的血,怕是比你撒的辣椒面都多?!? 夫妻二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是誰???”也不知道是誰嚷嚷了一句:“你怎么把人家說得怎么跟個閻王一樣?他有那么可怕嗎?瞧著模樣周正,不像是個大奸大惡的人??!” 華服男子終于開口:“金麟衛,大都督,裴珩。” 店內靜默了! 幾十個人集體噤聲。 就連剛才鬧的最兇狠的那幾個地痞混混,還有其他幾桌子的客人集體噤言。 他們不認識裴珩,可誰都聽說過裴珩的大名。 那可是閻王,活生生的裴閻王??! 剛才是誰,是誰說要砸裴閻王的店來著? 夫妻二人都笑了。 “原來是裴大都督,是他幫了我們這么多??!太好了,太好了?!笔抢习逶诩拥呐氖?,“以前都不知道貴人是誰,想報答都不知道怎么報答,現在好了,咱知道咱家的貴人是誰了。” 老板娘喜極而泣:“娃他爹,咱們是真的碰到貴人了?!? 華服男子見他們竟然高興地哭,有些詫異:“你們不怕?” 其他的人可都是嚇得噤若寒蟬,連動都不敢動。 “我們怕貴人做什么?”老板笑瞇瞇地說:“他對我們可好了,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 “他可是活閻王!”華服男子又說。 “那是對那些貪官污吏,他手里的劍就沒心慈手軟過,他手上沾的血都是那些貪官污吏的血。他斬殺那些貪官污吏的時候,我們可都是拍手叫好呢!可他對我們普通的老百姓呢?他啥時候欺負過我們?從來沒有過!” 華服男子沉默。 似乎這夫妻兩個,說的話,好像也不無道理。 金麟衛這么多年,好像斬殺的都是惡貫滿盈的人,從來沒有欺負過普通的老百姓! 幾個地痞流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忙將剛才他們踢翻的椅子給扶起來,方方正正地擺好,集體坐下,乖巧得像是個孩子:“老板,剛才我們要的,再來一份!不,來雙份?!? 其中一個混混手粗的不小心把桌子上的筷子筒打翻了。 地痞頭子拍他:“說了輕一點輕一點。這是大都督的店,搞壞了東西你賠得起嘛!” “是是是?!钡仄旎爝B忙小心翼翼地將筷子筒扶起來,還把筷子又插回去,地痞頭子又打他:“筷子臟了,還不快去洗。” “我去我去!”老板娘連忙跑了過來。 地痞頭子“騰”地站了起來:“我們弄臟的,哪能讓您洗啊,我去洗我去洗!” 剛才還叫囂著把人家店砸了把老板娘嚇哭了的地痞流氓,轉眼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搞得老板娘都目瞪口呆。 “老板,我們這一桌,一模一樣的也來一份。不要你打折,原價,原價?!备舯谧雷优阒Α? 華服男子原本以為,他說出這家店的幕后老板是裴珩后,以為這群人會嚇得作鳥獸散,可誰曾想,這些人不僅不跑,還吃上了。 似乎…… 很開心。 華服男子挑眉問這些態度恭敬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客人:“你們都不怕?” “怕什么!”旁邊有客人回道:“大都督又沒做過傷害普通老百姓的事兒,他斬殺貪官污吏,好著呢,再說了……”他狡黠一笑:“這店是裴大都督的,來者是客,要笑臉相迎啊,裴大都督要是在這兒了,是不是也要親熱地招呼我們啊!” 已經爬上了圍墻的裴珩,“阿嚏……” 起風了? 吹冷了? 他揉揉鼻子,從墻上跳下去。 屋內的燭火已經熄滅了,今日不是三日之約,屋子里沒有點燈,許婉寧顯然已經睡下了。 屋內黑燈瞎火,裴珩輕車熟路地來到里間,一摸床上卻沒人。 被褥被揭開了,還存有淡淡的溫度。 “吱嘎?!? 外頭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聲音細微得跟被風吹開一樣。 接著是墊著腳尖躡手躡腳的步伐,跟做賊一樣,正朝里間走來,裴珩舉起了右手…… 就在那賊掀開帷幔進來,裴珩又重新放下了右手。 他習武耳聰目明,靠呼吸和腳步聲就聽出了那“賊”不是賊,是許婉寧。 果不其然,帷幔被掀開,許婉寧正弓著腰,小心翼翼地墊腳一步步地走來,她手里還拿著什么。 然后她爬上了床,靠在床頭上,啃著手里的東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