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岑木清又出現在山洞內,傅半夏經過一夜的調養,現在身體內的靈力已經回復,但氣血仍舊不足,唇色還是微微泛白,但整個人神采奕奕,沒有了之前病病怏怏的模樣,倒更顯得顧盼間明眸皓齒,清新甜美。 加之本身傅半夏身段極佳,被紗裙包裹的雙腿修長,盈盈一握的窄腰線條流暢,周身攪揉著清新可愛和成熟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引人注目,移不開眼睛。 岑木清輕輕掃她一眼,眼底暗暗閃過幾分驚艷。 傅半夏沒有錯過岑木清眸光中的懷念和驚艷,心里清楚自己的策略沒有定錯方向。 “你適應的倒快。”岑木清冷冰冰的開口,似有所指的說道。 “確實,我發現此處既安全無比,還精力充沛適宜修煉,實在是很適合我,我倒要多謝前輩呢。”傅半夏抬手掩唇輕笑道。 岑木清沒有接話,向傅半夏遞過一瓶丹藥,見傅半夏挑眉望著他,并沒有伸手接過,才開口解釋:“是補充氣血的丹藥,我自己也在用的。”說完好像反應過來自己解釋的太多,又重新板起一張臉,裝作諷刺譏笑的說:“怎么,怕我下毒?放心,我若想傷害你,你十條命都不夠。而我現在只是想讓你盡快補血,回復身體好供養供靈陣罷了。” 傅半夏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面不改色的接過丹藥,將幾顆丹藥倒在手心,一口吞下。 丹藥在口中慢慢化開,清苦的藥香慢慢彌散。這確實是很好的補血丹藥,汩汩暖流自食道滑向四肢百骸,有一種輕柔的大手熨帖的拂過全身,疏通了筋脈的感覺。傅半夏對此十分受用,舒服的瞇起了眼,懶洋洋的伸了伸腰。 “你這樣倒像是我九尾妖狐一脈的傳人了。”岑木清看著她說,語氣輕緩,像是生怕驚擾了什么似的。“當年你年紀尚小,在那天,是被你母親封住了妖族血脈,扔在了湍急的河水里,這才沒有被人發現,留住了一條性命。” 傅半夏聽得認真,對自己的身世,她向來是好奇,但又無從了解的,離開的時候太小,她對自己的父母已經沒有太多的印象。 印象里,父親很威嚴,總是有很多事物在身,是族里的長老之一,但父親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很慈祥,笑著和自己玩兒些孩子氣的玩意兒,從來不會不耐煩,把小小的自己扛在肩頭,偶爾還會帶她去城里趕集,給她買青丘沒有的糖葫蘆、面人。 母親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她總是輕柔的抱著自己,輕輕拍自己的背,唱些九尾狐族傳統的歌謠。 如今重新聽到自己的族人提到自己的父母,讓傅半夏懷念之余也多了幾分感慨。 很多年來,或者準確說在晏城見到岑木清之前,傅半夏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同族了,九尾狐族只剩下孤零零的她。因此,當見到岑木清時,傅半夏其實在警惕之余,也是有些欣喜和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的。 至于為什么松了一口氣,傅半夏覺得可能是因為終于有人能夠與她一同分擔為九尾狐一族復仇的使命吧,畢竟對她一個人來說,這仿佛真的很難實現。 “你學過我們九尾狐族的狐火嗎?”岑木清話鋒一轉,問到。 “狐火,聽說過,但我沒學過。”傅半夏聽說過狐火,青丘的九尾狐一族均是火靈根,因此狐火也算是九尾狐一組代代相傳的術法,很是有名。 “嗯,也對,當時你實在太小,往后有沒有族人教導,而是直接修習了人類的功法,自然對我族世代相傳的法術典籍知之甚少。”岑木清的語氣中又淡淡的可惜。“我族術法乃是無數前輩嘔心瀝血所致,可以說是最適合我們九尾狐族人修煉的功法。你現下會的媚術等,也只是基于血脈的傳承,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你能發揮的功效不足功法實際威力的十分之一。”岑木清說到這里,眼里有驕傲,也有沉痛的哀婉。 “來。”岑木清邊說邊起身,與傅半夏一道來到洞口,傅半夏抬眸望去,滿眼都是郁郁蔥蔥的濃綠,原來這處山洞正處于某座山山谷處的腹地,年前是一片空曠的平地,不遠處還有一處飛流直下的瀑布,水流激蕩在池面,濺起如珍珠般的無數水珠。倒真是一處鐘靈毓秀的山水名畫,岑木清挑了個好所在呢。 岑木清拉開架勢,隔空輕點傅半夏的幾處經脈關竅,說:“將氣息運轉到這幾個穴位,激發九尾狐天賦。”傅半夏照做,但卻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灼痛。 “別慌,調整呼吸,氣沉丹田。”岑木清感受到傅半夏的焦躁,放輕了語氣,柔聲說。 岑木清身為下一任青丘預備族長,從小學習狐族靈術,也在學堂當過先生,但許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帶傅半夏這么大的學生。狐族的孩子五歲開蒙,狐火基本是剛有靈力運轉就能學會的功法。但傅半夏修習正統的修士功法太久,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反而比較難以學會。 教孩子法術就像是在白紙上寫字,干凈清晰。而教傅半夏則像是在做好的畫上,先擦除原有的痕跡再重新畫畫,非但不會因為傅半夏有底子而更容易,反而學什么都要困難些,多一些步驟。 岑木清也知道急不來,但多少還是有些挫敗。 傅半夏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除他之外最后的九尾狐妖血脈,他自己已下定主意以身殉陣,但九尾妖狐一族的功法不能泯滅,他要在他為數不多的時間里,盡可能多的教會傅半夏他們家族傳承的功法,這是現在最妥帖,也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辦法。 練功這件事向來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傅半夏若沒有天賦,他自然不能強求,但傅半夏明明天賦卓絕,進步神速且心形堅韌,但現在卻學不會她本應與生俱來的血脈深處代代相傳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