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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予安拖著沈長歌的手，“母妃，你要去哪？我不許你去。”

    沈長歌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我將自己困在這里太多年了，想出去走走。”

    ……

    這一走，從楚國到西周。

    沈長歌將曾經(jīng)和他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像是極力找尋他存在過的痕跡。

    她會趕早爬上芳菲四月的山頂，摘一朵最艷的桃花。

    她會泛一葉扁舟去湖心，采一捧新熟的小蓮蓬。

    她會爬上皚皚雪山，回頭望一望來時路上的腳印……

    她啊，走遍了當(dāng)初兩人計劃好了的天下。

    她只能憑借這些回憶，度過無數(shù)個難眠的深夜。

    萬水千山，滿眼依舊如初。

    所遇之人，皆不像他；所到之處，思念如影隨形。

    后來，沈長歌走累了，就坐在酒樓里聽聽?wèi)颉?

    憑欄之下，是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說書人。

    他站在臺上，神采飛揚地講著故事。

    “故事的開始，那是很久之前了。你們可知道，當(dāng)今圣上最敬重的人是誰？”

    臺下人紛紛說：“當(dāng)然是譽王妃了！”

    “誒，你們說對了！就是這位譽王妃，當(dāng)年一力扶持身處冷宮的小皇子即位，后來為他掃平皇位路上的一切障礙，這才成就了當(dāng)今圣上啊！”

    說書人手中折扇一敲，咧嘴一笑，繼續(xù)說道。

    “今天我給大家講的故事就從此開始，說起這位譽王妃，她可真是個傳奇女人啊，雖說譽王走了這么多年，天下又有誰敢小瞧她半分呢？她硬是以一己之力，撐起偌大個譽王府，上打權(quán)臣，下教子女，府里府外，井井有條。就連皇上，也要給她三分面子……”

    臺下有人起哄，“我們想聽聽，譽王夫婦的愛情故事，你要是講得出來，我便服你！”

    說書人晃了晃腦袋，折扇打開。

    “要說他們之間的愛情啊，我當(dāng)然清楚，容我稍會給你們講。現(xiàn)在，大家伙該喝茶的喝茶，該聽曲的聽曲，且聽我作笑談罷……”

    沈長歌忽地一笑，原來她這所謂一生，不過就是說書人口中寥寥幾句笑談。

    但她瞬即又想通了。

    不只是她，誰的一生不是旁人嘴里的笑談呢？

    天地之大，執(zhí)念何其渺小。

    滿眼芳菲，皆是黃土白骨一捧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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