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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才她瞧見了裴晏舟所有神色，瞧見他因著茵茵失了分寸，也瞧見了他那雙冰冷眸子里唯有的一道身影。

    柳氏知曉，她往后該是不用再有任何擔(dān)憂。

    “世子之前允諾我，待茵茵身子安穩(wěn)，便讓我親自選擇去處，不知眼下可還作數(shù)？”

    “嗯，只要不傷害到茵茵。”

    “我會(huì)去同茵茵說。”柳氏紅著眼笑道：“這一次，我會(huì)告訴她我要去哪。”

    也會(huì)告訴她，她的娘親會(huì)一直陪著她。

    柳氏溫柔話語落下，裴晏舟突然想起趕來的平勇將軍，想起里頭的姑娘盼了九年的團(tuán)聚，想起他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幼年時(shí)期盼過的家，突然側(cè)頭看向柳氏。

    “為何不選擇留下？”

    “留不下的。”柳氏眼中映出廊下燈火，目光溫柔，“我做過柳側(cè)夫人。”

    “我可以替你換個(gè)身份。”

    “茵茵和他，不能有半分污點(diǎn)，更不能留下把柄讓人詬病。”

    她愛她的女兒，愛到能抵上這條命。

    但除了愛，她還有數(shù)不清的虧欠，她無法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無法因著一己私欲去賭。

    還有當(dāng)了將軍的宋致生。

    朝堂上刀光劍影，她什么都做不來，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替她愛的人除去障礙，比如她自己。

    “那你如何打算？”

    “若世子應(yīng)允，我想削發(fā)為尼，去廟里替茵茵母子祈福，往后余生，只盼茵茵和他平安康健，也盼世子行事順?biāo)臁！?

    裴晏舟半晌沒說話，直到新煎好的藥送來，他才想起喚柳氏過來的目的。

    “將軍在趕來洛城的路上，他憶起了往事，該是會(huì)尋你見一面。”

    “見便見吧。”

    柳氏垂眸。

    在茵茵喚她娘親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jīng)放下了一切。

    都過去了。

    即使再見一面，他們也都回不了頭。

    顧簡平不是宋致生，而她，也早已不想再當(dāng)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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