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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獨自上山去看情況，發現那些綁著馬蘭琴去獻祭的鄉親全都死了。”

    王大軍滄桑的聲音里含著一絲哽咽和恐懼，也不知他是在為誰感到悲傷，又或者只是純粹被這樣的后果嚇到了。

    “那天晚上上山的人里，只有阿文活下來了，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瘋了，眼睛也瞎了。”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連衣裙臟兮兮的，整個人跌坐在泥地上，像丟了魂一樣，嘴里一直在喃喃念著一句話——”

    “別睜眼……”

    王大軍和蘇文的聲音幾乎是同步響起。

    經過50年的光陰，已經變成老太太的蘇文用那雙已經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臉上還殘存著些許驚恐，聲音嘶啞，就像是即將死去的人發出的呻吟。

    安芝的視線在老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后又移回了王大軍身上，與他對視，仿佛在判斷這個蒼老的老頭到底有沒有撒謊。

    “那我們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們村現在每年都會舉辦祭祀河神娘娘的儀式？”

    這樣問著，安芝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想法。

    果然，王大軍捶胸頓足，看上去非常悔恨。

    “那一天跟著去獻祭的幾個青壯年都死了，我發動全村人一起找，可是哪兒也沒找到馬蘭琴的尸體，應該是被沉河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人心惶惶。有人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想離開這里，可誰知出了村之后沒過多久又回來了！我們這才發現，整個王家村變成了困住我們的牢籠！”

    “與此同時，村子里的怪事非但沒有停止，還變本加厲。家家戶戶養的牲畜基本上都死了個干凈，山上能打到的獵物也越來越少，最后幾乎成了一座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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