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夫險些氣得背過氣:“公子,老朽也是為了您好,況且您生得高,誰看得到?” 晏修:“怎么?我就不坐著躺著靠著了?多說無益,你直接縫就是。” 又來了,他這脾氣,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大夫怎么又會害他?還不都是為了他的傷口著想。 有方才的事故,客人們都不敢多在見山館駐足,三三兩兩離開了大堂,大堂瞬間空了一半的桌子。 祝思嘉客氣地把大夫請去大堂,好茶水、好點心招待著,讓他暫時休息一會兒,她親自去勸說晏修。 再度回到后院,晏修好整以暇看著她,玩笑道:“怎么,嫂嫂把大夫請走了,是不想給我治了?” 祝思嘉根本不理會他的玩笑,直接坐到他榻邊,捏著手帕掉起眼淚來:“小叔,剃發只是暫時的,日后還會再長。可你腦袋上的傷,萬萬耽誤不得,當謹遵醫囑好好養護才是。” 怎么他這個破了腦袋的人沒哭,她倒哭了起來? 而且她一哭,晏修的心都跟著劇痛起來。 他見過她太多回哭泣的模樣了,在夢中,在閃回的回憶里。 祝思嘉接著裝模作樣道:“你兄長生前最是疼愛你這個弟弟,若讓他泉下有知,你因為救我傷成這副模樣,午夜夢回的時候,他要找我問罪的嗚嗚……” 晏修的難受被她的謊話一掃而空。 不就是想讓他乖乖配合大夫剃頭?又搬出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兄長來了。 可她的淚水當真好動人啊…… 晏修只能認栽,假裝手忙腳亂地安慰她:“我剃就是!嫂嫂你別哭!” 祝思嘉:“真的?” 晏修:“我發誓。” 祝思嘉不知從何處掏出把剃頭刀:“好,我給你剃完再去請大夫來。” 晏修:“……好。” 感情她是有備而來。 不過她親手剃頭,他不會有半分抵觸,反倒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剃著也放心。若換成別人,恐怕他會不停亂動,把本就開裂的腦袋傷得更加可怖。 晏修乖乖配合她剃完頭,祝思嘉再次把大夫請進了后院,正式開始給晏修縫針。 光是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面都驚心動魄,血淋淋的裂口先被撒上了金瘡藥和酒,被硬生生縫合在一塊,可晏修硬是一聲不吭,憋出了渾身的汗。 縫了整整二十多針,大夫收好尾,交代了后續養護的事宜,便匆匆離去。 …… 當天夜里,碎玉才趕回家中。 聽說了白日發生的事,又看到晏修欲蓋彌彰的腦袋,碎玉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姓胡的,不但為了一己之私,與各大茶商勾結,不讓他們給見山館供貨不說,今日竟還敢趁我不在上門挑事。” 晏修:“難道見山館的茶,就是被他從中作梗?” 見山館才開張短短幾日的功夫,因生意太好而存貨不足,所以目前倉庫里的茶葉已經快用完了。 茶葉用完是小事,大可從各個鋪子里一一挑選,可碎玉跑遍了全余杭,沒有一個鋪子肯出售茶葉給他們的,起先,他們還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直到有家鋪子的老板娘實在看不下去,才偷偷給碎玉透露了些信息:“裴公子,您也別白跑了,除非您去外地進茶,否則問遍余杭也無人敢賣給你們見山館的。” 碎玉:“價再高三倍也不賣?” 老板娘為難道:“又或者,見山館若有獨家的炒茶秘方,你們不如去余杭鄉下那些茶園走走,多得是爭先恐后要賣給你們的。” 炒茶,并非難事。 這才有了碎玉今日外出去茶園這一遭。 原來,這一切都是被姓胡的算計好了的。 碎玉冷笑:“就是他,敢惹我們裴家,算是惹錯人了。你們先歇息,我有事要出門一趟。對了曦娘,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待在家中,恰好犣奴也到該開蒙的年紀了,不能任由他日日玩下去,你就安心留在家里從旁輔導吧,茶館那里有我坐鎮。” 晏修:“裴兄,你這是要夜闖胡家報復?” 碎玉斜他一眼:“禿子,多嘴做什么?” 晏修:“……” 次日,天還黑著,祝思嘉強忍困意,把犣奴給叫醒。 犣奴艱難爬起床,看著窗外的天色,欲哭無淚:“娘親,怎么這么早就叫醒我啊。” 祝思嘉:“今日開始,你就不能偷懶了,要乖乖跟著娘親念書識字知道了嗎?” 碎玉原本要替犣奴請個開蒙的夫子,被祝思嘉拒絕了,理由是她待在家中無所事事,還不如負責教導犣奴。 帶犣奴洗漱完、吃完早飯,祝思嘉剛把犣奴領進書房,就見書桌前有一人背對他們坐著。 是晏修。 祝思嘉沒想過他居然會出現在這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小叔,你——” 晏修:“嫂嫂,如今我有傷在身,同樣不宜出門,昨夜聽裴兄說犣奴要開始念書了,就想著過來幫忙。” 祝思嘉:“可是養傷需要靜養,你還是快些回屋吧,開蒙這種小事我來就好。” 論才學,她自然是比不過晏修的。 只是晏修都失憶了,居然還能記得從前所學的東西嗎?他自小就被當做皇位繼承人培養,所學的除了詩詞歌賦,還有各種帝王之術、治國論……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想起自己是誰了? 莫非是昨日那一棍子的功效? 祝思嘉面露忐忑。 晏修不解笑道:“嫂嫂,雖說我這一失憶忘記了如何提筆作勢,可字還是記得怎么寫的,您大可不必擔心。” 原來是這樣。 祝思嘉:“小叔,你若還敬我這個嫂嫂,就安心回屋歇著吧。你昨日救了我,怎可今日就讓你這般辛勞?” 晏修:“嫂嫂,在山陰,你不也救了我么?” 二人爭執不下,犣奴大吵道:“你們再這樣爭下去,一天就要過去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