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看著窗外的藤蘿,淡淡回道。 “從小到大除了嫁給司云麓這件事,我好像也沒有過什么夢想。人生一世,總要圓一場夢才算活過。” 母親嘆口氣,便不再勸,只是給我加倍添妝,哪怕沒有夫君寵愛,也能一世無憂。 其實司寇到來之前,我跟那姑娘在絳紅軒見過一次。 說不上是她故意為之還是純屬偶遇。 那日落雨,她撐著把傘立在絳紅軒門廊下,一襲純白飛仙裙,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我來跟郡主說幾句話,說完便走。”聲音也是清冷好聽,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跟我這種只會倒貼的傻瓜有天然之別。 都說男人是犯賤的動物,司寇會喜歡上她,其實并不難理解。 我隨手將挑好的口脂放入荷包,理都沒理,從她身邊徑直掠過。她大抵是沒料到我會是這個態度,下意識擋在我前面。 而下一刻,她已然坐在地上,白裙也染了幾分臟污。 我不動聲色拿帕子擦擦剛剛碰過她的手指,心下冷笑。這姑娘來之前大概是沒有打聽打聽,我雖出身王府,可拳腳功夫并不差。 “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司公子帶我回來嗎?” “我又不是戶籍官,為什么想知道?” “郡主,你誤會了,司公子是因為我在敵國救過他,不忍心看我淪落風塵。”她表情楚楚,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愛,“他心目中的妻子只有你,哪怕娶我,也只是貴妾。” 貴妾還委屈你了? 這股茶味怕是陳年普洱也望塵莫及啊。 “他現實中的妻子也是我啊。”我小指勾起一抹新買的口脂,在唇上抿了抿,更顯嬌艷,“我們是御賜的婚事,你不知道嗎?” 她眼神微起波瀾。 “那就好,姐姐放心,妹妹定會恪守妾室本分。” 我笑笑。 “這位姑娘一看便是雙十年華的美嬌娘,本小姐剛及笄,當不起這聲姐姐。” 無視她微變的臉色,我吩咐掌柜。 “這位姑娘看中什么盡管挑,都記在大學士府賬上。不必打折,別折了咱們家的面子。” 這家鋪子是我的本錢,三嫂給我預備的嫁妝,自己的地盤上沒必要客氣。 都是修煉千年成了精,誰還不是朵奇葩呢! 03 喜日倏忽即至。 那一日大紅喜服葳蕤滿地,銅鏡映出那張臉美艷得近乎妖媚,只是眉梢眼角尋不出半絲喜氣。 但那又怎樣? 美就夠了。 世人只看皮相,內里哪怕爛到了芯子,又有何妨。 下喜轎時我沒有等司寇來牽我,而是自己掀了蓋頭。 我在眾人驚詫的目光里一步步走向一襲紅衣的新郎官,最后在他身前咫尺停住了。 他茫然無措,我卻無比清醒。 只差一步我便邁入首輔宅邸,可就是這一步,宛若隔著天塹鴻溝。 “琳瑯。” 他喚我小字,一如之前每一次惹我生氣之后哄我那般。 我想起我們初遇的那個春日,他遞了一根糖葫蘆,后來那糖都融了,我仍然不肯撒手。 十二歲那年我穿了件流云飛袖的襦裙,因他贊了聲好看,從此我的衣服都是同個顏色同個樣式。 十五歲及笄那日,他送了根簪子給我做簪禮,那支簪我除了洗發從不肯摘下。 于他,我確實喜歡過,可敵不過背叛的痛。 “過往種種,皆成云煙。司家一門,琳瑯屬實高攀不起,今日親自來與君別。” 司寇,我不想喜歡你了。 我在眾目睽睽下摘掉鳳冠,披散了一頭長發。 “祝你們男歡女愛,互相禍害。” 說完頭也不回就往外走,司寇疾走幾步拉出我,眼里有欲言又止的遲疑,出口的話卻堅定。 “琳瑯,只要你愿意,你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會對你好。” “也會對她好是嗎?”我語笑嫣然回頭,“不必了,我這人從來不愛吃剩飯。” 相交十數載,他太過了解我。大抵是看出我眼中的決絕,所以才無言以對。 滿座賓客議論紛紛,無非是嘆我離了司家,怕是再難覓得如此良緣,那可是當朝最受歡迎的兒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