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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尾聲一-《愛似烈酒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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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雯雯她……”

    “她那邊我會和她說清楚的,媽,你放心好了?!?

    薛淼說完,便轉(zhuǎn)身上了樓。

    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能看出,薛志成在里面等他。

    薛淼推門進入,反手將門關上,上鎖。

    薛志成坐在書桌后,扶著額頭,聽見門口響動的聲音,才嚯的睜開眼睛,在薛淼走近的時候,便將手中一份娛樂報紙摔在了薛淼的面前。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淼俯身將地上的報紙撿起來,掃了一眼,看見上面一個版塊的標題,以及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

    照片應該還是很久之前的照片,是薛淼喝醉了的那一回,辛曼單手扶著他的手臂向公寓走去。

    薛淼將報紙折疊好,放在桌上,走過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書桌前。

    “爸爸,您是真的不知道么?”

    薛志成對于薛淼的這句沒有來由的話奇怪了一下,“什么?”

    薛淼曾經(jīng)有過懷疑,父親到底是不是知道,他并不是他的親子,或者是一直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況且,父母對他和大哥,都是一視同仁的。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不僅僅是母親吧,父親也是全然不知的。

    薛淼沉吟了一會兒,才將一份報告書,從口袋里拿出來,放在了薛志成的面前。

    “這是我和辛曼的親子鑒定結果。”

    薛志成緊緊的蹙著眉,將報告書拿過來,目光在接觸到上面字跡的那一瞬間,瞳孔驀地放大,驚愕的無與倫比。

    怎么……可能?

    報告上很明顯的寫著,薛淼和辛曼并無血緣關系……

    可是,兩個都是他的孩子,除非……

    薛志成腦中瞬間就竄過一個念頭來。

    辛曼和他的親子鑒定,是他自己找人專門去做的,而且后來淼子也做了一次,那么,就只有……

    薛淼和自己并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季舒的話……

    薛志成也真真實實的了解季舒,季舒從嫁到薛家來之前,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也絕對不可能嫁給他之后還出去找別的男人。

    薛淼從父親的眼睛中,從愕然,到驚異,再到一片灰白,他已然知道,父親是并不知情的。

    他從包中,拿出另外一份檢驗報告來。

    這一份,是他和季舒的檢驗報告。

    薛淼在當時拿到自己與薛父并無血緣關系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查了和母親的血緣。

    “爸爸……”

    薛志成將兩張紙壓在手肘下,扶著額頭,擺了擺手,“你先別說話,讓我想一想……”

    他不知自己在看到這一份鑒定報告的時候,心里是高興,還是無奈。

    高興的是,季舒一如往昔,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他。

    無奈的是,他曾經(jīng)因為被人算計,而留下了一個遺憾,導致現(xiàn)在,一條原本以為筆直的路,最終歪歪扭扭地走向難以解釋的歧路。

    薛淼看著父親在一瞬間就蒼老的面容,心中很是不忍,傷心苦痛的,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薛淼走到樓下,去泡了一壺茶。

    季舒從隔壁房間里走出來,貓著腰向樓上看了一眼,向薛淼招了招手,“兒子?!?

    她走過來,“你爸沒事兒吧?”

    薛淼看著母親的面容,因為保養(yǎng)得宜,所以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很多皺紋,可是,畢竟是上了年齡了,一些源于年齡,沒有辦法逆生長的紋路,仍然是生長出來了。

    “沒什么事兒,我給爸泡一壺茶上去。”

    季舒撫了一下胸口,“我就是怕出什么事兒,還好。”

    她其實,心里一直耿耿于懷的,是前一段時間,薛志成的“出軌”,可是,等到她查了那個女人,才真正發(fā)現(xiàn),當真是她誤會了薛志成了。

    根本就沒有過的事情,也就是曾經(jīng)的校友,然后通了電話見了幾面而已。

    所以,這段時間,她就對于老伴兒是特別的內(nèi)疚。

    薛淼陪著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給母親斟了一杯凝神靜氣的茉莉花茶,“媽,您先喝點茶?!?

    季舒喝了一口茶,茶水浸潤心脾,“好兒子,哎,也就有你這么一個兒子,就足夠了。”

    薛淼側(cè)首看著季舒的面龐,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曾經(jīng)有人說過,他的眼睛,最像母親,甚至比大哥都要像。

    而現(xiàn)在看起來,依舊是很像。

    原來以為是血緣至親的關系,而現(xiàn)在,卻是知道了,只是因為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久了,于是五官就都長得相像了。

    季舒看著薛淼,就笑了,“當初你剛出生的時候,還只是一只小猴子似的,被醫(yī)生抱到我的面前,臉上都是皺皺巴巴的,我當時還想著你這么一只小猴子,這么丑,沒想到長大這么帥氣逼人,看的你媽媽我都心花怒放了?!?

    薛淼莫名的覺得眼眶有點酸澀,忽然就一把將季舒給抱住了,高大的身軀,寬厚的臂膀,將日益佝僂的身軀給包裹住了。

    聲線有些微微哽咽。

    “媽……”

    “干嘛呢,”季舒拍了拍兒子的背,“對了,今兒中午在家里吃飯吧,正好子添也放學讓他過來,我去蒸包子。”

    季舒從來都說風就是雨,剛剛說了這話,便急忙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去叫了保姆,幫忙去準備肉餡和面團,準備去蒸包子了。

    薛淼端著茶壺,走到樓梯上,望著窗外逐漸散開的云絮,瞇了瞇眼睛。

    ………………

    這天下午,辛曼接到了一個已經(jīng)隱藏在她手機深處的電話。

    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禁握緊了一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才將玻璃杯重新放在桌上。

    辛曼接通了電話。

    電話的另外一頭,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曼曼,是我?!?

    辛曼再次來到曾經(jīng)見過面的那個料理店里,這一次,仿若是和上一次并無什么差別,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已經(jīng)是天差地別了。

    “伯父。”

    辛曼快步走過來,頷首。

    薛志成放下手中的水杯,“快坐吧?!?

    她沒有敢看薛志成的面容,但是她相信,他也一定是在看她,看她的眉眼,是否是和他有幾分相似,亦或者是看是否和薛淼有幾分相似之感。

    辛曼到底還是放下了那些曾經(jīng)有過的芥蒂,為薛志成斟了一杯茶,然后叫服務生來點了幾個菜。

    “你和淼子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辛曼手中執(zhí)白瓷的茶壺倒水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原本,我一直都是反對你們的,但是現(xiàn)在……”

    薛志成默了默,“我知道了這事兒,所以,也沒有道理再反對你們了,你媽媽那里,我會去解釋……”

    辛曼抿著嘴笑了一下,“我媽媽已經(jīng)知道了,而且……跟你說的話如出一轍?!?

    她記得母親也說,薛淼的父親那里,她會去說的。

    只不過,因為裴穎的事情被裴新雯給鬧了出來,最近顯得有些勞心勞力,才導致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抽出時間來。

    和上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一樣,薛志成依舊對于這種韓式料理一竅不通,想要幫辛曼卷一個肉卷,結果醬料全都弄在了一次性手套上。

    辛曼笑著,將烤好的肉,沾了醬,然后卷了生菜和紫菜,雙手幫薛志成放在了面前的餐盤之中,說了一句韓語。

    薛志成一愣。

    “我剛才說的是韓語,”辛曼笑了笑,“在韓劇上學來的,謝謝您的款待,您請吃?!?

    辛曼的笑容特別有感染力,即使是別人,都能感覺到那種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向著陽光生生不息的努力。

    吃得差不多了,薛志成躊躇地叫了一聲:“曼曼……”

    辛曼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她看得出薛志成臉上的猶豫,以及那種綿延不斷地愧疚。

    薛志成的眼光有些躲閃,“曼曼,因為淼子母親的關系,所以現(xiàn)在你和淼子的事情,只能……”語氣艱澀,卻還是說了下來,“隱瞞下來,我希望你……”

    辛曼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唇,“我知道的,我會和淼哥站在一起,叫您一聲爸爸?!?

    薛志成眼眶濕熱,這是很久很久以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了。

    辛曼送薛志成上車,在臨上車之前,“因為您的接受,我也有一個秘密,作為感謝,要告訴您?!?

    薛志成腳步一只手撐在車門上,“什么?”

    辛曼主動的靠過去,附耳在薛志成的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薛志成眉梢陡然抬起來,因為緊蹙的眉頭,眉心額頭出現(xiàn)了幾道細密的褶皺。

    辛曼微笑著,“希望您可以保密哦。”

    她站在路邊,看著私家車遠去,暗自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其實,作為父母,都是全心全意地為自己的兒女好的。

    料理店距離公司很近,辛曼沿著馬路走過去,剛剛到了一樓大廳,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低頭看了一眼號碼,唇角向上一勾,直接掛斷,抬步上了電梯。

    夜幕降臨,落地窗外逐漸被墨藍色浸染的天空中,有著殘留不忍褪去的紅色霞光。

    坐在辦公桌前的薛淼,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便按下了內(nèi)線。

    “幫我接下21樓星海雜志社的辛曼電話。”

    “是?!?

    可是,等了不過幾分鐘,等來的卻是:“夏助理說辛小姐已經(jīng)離開了?!?

    英俊的男人眉宇微簇,喃喃:“離開了?”

    電話另外一端的助理眨了兩下眼睛,也有些狐疑,“是的。”

    薛淼便掛斷了電話。

    不是明明說好的,要接了薛子添一起去吃川菜的么?

    薛淼起身,長腿邁過,走到衣架前,將西裝外套給披上,推開辦公室走出去,恍然間看到在窗口那邊有一道黑影。

    “那邊有人?”

    一旁的助理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沒有看到?!?

    薛淼也沒有多想什么,抬步向外走,可是在經(jīng)過長廊走向電梯的時候,就覺得身后有人跟著他。

    他并沒有直接回頭,而是轉(zhuǎn)身,進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十分精細的洗了洗手,然后側(cè)身躲在了洗手臺另外一側(cè)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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