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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花便也上前，跪在劍九身側(cè)，聽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父親，昔日你為我抓周，如今竟真的應(yīng)了那一無所有的兆頭。裴姓、佩劍、武學(xué)、親恩、皇恩皆已盡去，是小九不孝。”

    說著，他向著正中的牌位磕下一個(gè)頭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先皇后已死，太子并無失德，小九不能遷怒無辜之人，望父親原諒小九不能以命追償，但冤有頭債有主，這筆仇，小九會讓季明川一并奉還。”

    季明川便是熙帝登基前的名諱。他又磕了個(gè)頭，接著道：

    “母親，我已手刃當(dāng)日蒙面行兇之人，他害您不得全身入葬，小九便也讓他遭受百倍報(bào)應(yīng)，小九將您與父親合葬，望您二老泉下相聚，再不分離。”

    劍九向那斷臂所在牌位叩首后，又轉(zhuǎn)目看向最右。

    “小叔叔，引魂折斷，我被逐出裴家，是小九辜負(fù)了你的栽培和囑托。但劍冢已有了新的執(zhí)劍人，他很好，對得起這裴家姓氏，就原諒小九自私一回，不能再陪你守在劍冢了。”

    他說著，將墳頭引魂取下，祭于裴青意靈前，右手一伸，輕輕將尋花的手執(zhí)起。

    “小九在外漂泊這些年，也并非一事無成。小花雖不是裴家媳婦，卻是小九此生認(rèn)定的伴侶，這次小九帶她回來拜見父親，母親，小叔叔，小九很好，你們就放心吧。”

    他話音未落，尋花淚珠簌簌而下，已隨著他的那一聲聲稱呼向面前的牌位納首而拜。

    “尋花見過父親，母親，小叔叔。”

    她并未以公主或季家女身份拜見，劍九心中感激，捏著她的手掌略略一緊，又對牌位拜道：

    “小九此身已背負(fù)太多因果，不愿再牽連裴家氣運(yùn)。此番回冢拜祭親恩，之后我會帶著小花歸隱，此生再不入裴家宗祠，還望父親母親和小叔叔恕我不敬祖宗，不尊家主之罪，今日一別，再無來生，這一世的恩情，就讓小九在這一世都還了吧。”

    說罷他又重重叩首三次，從腦后抓過一束頭發(fā)，掌刃斜斜一切，那縷黑發(fā)迎刃而落，劍九將其祭于裴云天牌位之前，方攜著尋花站起身來。

    一陣風(fēng)吹過，墳上青草連綿晃動，似是他們在天有靈，慰懷點(diǎn)頭，目送著劍九與尋花身影相依，入了草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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