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聽到河二的話,李幼白這才反應起來。 理應來說,北地作戰的確是要發冬衣才是的,當初他們起軍出行的時候也正是深冬過去的初春。 天氣還冷,很多人都穿著厚實的衣裳出行,衣料自己帶著,而經歷過斷水涯一戰與盛夏后,有不少人的行李在山間弄丟了,尋不到也常見,如今大雪落下來,營地里還是有好多人被冷得受不了。 李幼白思緒回籠,她盯著冷得發抖的河二瞧了眼,點頭說:“莫急,我待與鐘軍侯說說...” 時間再晚一點的時候,營地里終于陷入一片沉靜當中。 傷兵營那頭也支起了營帳,不過,還是有幾個人在短短一個時辰里,在傷勢侵擾與寒風下暴斃了,亦或者染上風寒,為了避免感染,不少死掉的人直接就被抬出營地拉到附近的山地里埋掉。 在營地里,也就能經常看到有人被抬出來丟棄,人影晃動間,一個個不同歸屬的營帳點起了火苗。 八軍營帳那邊,李幼白和坐在一起和眾人烤火,比較讓人關心的,還是河二嘴里的冬衣問題,如此寒冷的天氣里,不會有人嫌棄太過溫暖,他們是南方人,受不了北方嚴寒。 “冬衣我看難說嘞...” “怎么講?” 最先開口的是個農戶出身漢子,年紀算是八軍里最大的,見識也多,他點了根卷煙含在嘴里抽著,粗糙的雙手放在火堆上,不時搓動。 “這江南地區才盛產面料,外有蠶絲,棉花,再不濟也有苧麻,可如今啊這狗朝廷不干人事,光是讓那些商戶賺了去了,什么都不種,光是煙田就不知道種了多少畝,大多東西全是從海外買進來的,就更別說能夠御寒的料子,哪有老百姓能種得起這個!” “說得也是...” 這些人左一句狗朝廷,右一句狗官的,說得不大聲但也刺耳,軍中監察行走的軍正過來時,他們就會適當閉嘴,而后又喋喋不休的說起來。 木錦蓉不怎么愛說話,也說不上,男人們總是談論起打仗的事,她不懂,無聊的時光幾乎充盈著她的生活。 在男人們說話的時候,她在火邊燒著水,冷得打抖,她抬頭望天的時候,沒有繁星的夜空漆黑一片,死寂著,完全讓人看不到希望。 不知道為什么,她低下頭去擦了擦眼角,也就在這時,一只和她同樣白皙手掌伸了過來,上邊有塊黑乎乎的東西,她抬頭看去,坐在她邊上的是屯長,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柔和的,安靜的看著她。 木錦蓉拿過那塊東西,偷偷的看了眼,又嗅了嗅,聞到清淡得幾乎聞不到的肉香,暗淡的眸光亮了一下,再次看向屯長時,她已經起身離開,留下道同樣漆黑的背影。 她飛快放進嘴里并壓低身子咀嚼起來,聽著周圍人還在談論著她聽不懂的話題,家啊,國啊什么的,她又偷偷的無聲的哭了。 火光在營地內四處亮起,延伸著與整個大營連成一團,在主帥大營那頭,大概步軍路線與計劃敲定,人員陸陸續續散去離開,鐘不二燕寒川留了下來。 在燕寒川面前的桌面上,擺著一封先前鐘不二送來的密信,信上內容,大概就是說了李白這個人,重復想起的名字,讓得燕寒川很是頭痛。 馮劍同他報告過李白的為人,此次極為特殊,不愛權貴,也不愛金銀美人,特立獨行,沒有很特別的喜好,然而這種人在燕寒川看來,才是最為危險的。 北面戰場的局勢將會直接與中路白莽大軍接連,而且十分靠前擠壓魏軍防線,不再是像斷水涯那樣小打小鬧,眼下的這種事,在他看來就很煩人了。 燕寒川早早看過,而那時斷水涯的局勢幾乎能夠穩定,而且就算李白真的被策反,成功概率也不大,但是北上以后,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有此嫌疑,倒不能真的確定,也不能隨便就揭過去。”燕寒川掃過鐘不二的臉,對面是位秦軍老將,考量甚多,如此猜想李白這個人并沒有問題。 于是,他心里有個想法,短暫思考后,便對鐘不二說:“你們陷陣銳士營先前為我們打頭,勞苦功高,朝廷會記得,眼下,你談論起李白此人,真要說,此人武藝極為高超,落得不好,當真是難以處理,只不過,我不太認為他會叛變倒戈。” 言至于此,燕寒川站起來,拿起信封放在燭火上燒掉,望著信紙燃燒殆盡之后,他才拍了拍手走到身后的北地繪圖前。 “就怕馬有失蹄。北面以東,有一群自稱反秦聯盟的江湖人馬,他們之中有人投靠到我們這邊了,血劍營已經前去接應,應當不難,可若是不除掉這群行動迅捷的野狼,我心理不安,他們人手不多,你便帶著你的人領上部分物資,拿著我的號令,前去與血劍營的人手將這群野狼給殺光殆盡,順帶你在衡量衡量李白此人。” “遵命。”鐘不二作禮后飛快退了出去。 鐘不二出去之后往自己的營地過去,很快就見到了前來找他的李白,對方開口便很直白的問。 “軍侯,軍中可有衣物過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