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能擋住他們嘛?” 陶旅話說得非常直白,當然,他事干的也挺利索。 陶軍明來的當天。 就將馬紅杰,何應濤,祁少詳三人,連帶著營里幾十名核心骨干,連夜用吉普車,分批次從福州送回179旅。 老馬他們三個沒啥可說的。 本來就是179旅摩步一營的人,也是目前合成一營的主力。 至于剩下那些連長,有的是從排長提上來,有的干脆就是人家機步旅,機械化師調過來的人。 老陶就沒動。 運走的那幫骨干,同樣也是支撐一營各個連隊,能夠正常運作的核心。 剛開始。 陳鈞確實覺得旅長有些小題大作,犯不著這么緊張。 畢竟,就算一營解散,那分配也要有條理吧? 他們總犯不著搶人吧?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猜錯了,還是大錯特錯的那種。 陳鈞忽略了上面的決心,更忽略了被定為合成旅編制的其他四個旅,有多慌張。 更低估了這幫人的底線。 2017年1月24號晚上九點,也就是陶旅來的當天。 平時這個點,營里沒啥訓練任務,點名過后就要休息時。 好家伙,幾十輛軍用吉普車,上百輛運兵車轟隆隆的開到了一營駐地。 明晃晃的車燈,愣是將附近的營地都給照亮了。 帶隊過來的干部手中拿著調令,他們壓根就不管拉的人到底是誰,只要是一營的士兵,連哄帶騙的就往運兵車上拉。 那場面,都特么不能說是選人,更像是搶人。 別說把陳鈞給看懵了,就是附近圍過來看熱鬧的藍軍,都給整傻眼了。 陳鈞只是站在旁邊看看而已,身旁就圍了一幫干部。 這群叼毛,上來就七嘴八舌的跟他打招呼,讓煙的,塞煙的,僅僅半分鐘的功夫。 陳鈞嘴里,手里,口袋中都被塞滿了香煙。 就連耳朵上都能夾著好幾根。 “營長!!” “營長!!” 一個又一個老兵倔強的站在遠處立正,敬禮。 眾人大聲的喊著。 他們知道,一營解散已經挽回不了,沒有誰哭哭啼啼的不愿意走。 但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大聲的告別。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被人帶走,陳鈞也紅了眼眶。 他甩手丟掉手里的香煙,將耳朵上的煙,也全部拍掉,大步走向戰士。 一旁的陶旅原本想跟過去,怕陳鈞這時候抑制不住情緒,再生出事端。 卻被政委徐文生伸手拉住,他微微搖頭道:“沒事的老陶,陳鈞心里有譜,不會做出格的事。” “放心吧,他沒問題的。” 陳鈞的確沒做出格的事。 他只是走到一隊隊戰士跟前,立正身軀,標標準準的回禮。 “同志們,我知道大家舍不得一營,我也舍不得大家。” “可我們的軍隊需要發展,我們的兄弟單位也需要你們。” “到了其他單位好好工作,多培養幾個好兵,到時候一營重新組建,還希望大家能夠共同出把力。” “同志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到了新單位你們仍然是一營的人。” “咱們179旅的大門,永遠為你們開放。” “是,營長!!” 沒有激昂的演講,沒有生離死別的嚎啕痛哭。 有的只是倔強的回頭,有的只是汽車的轟鳴。 一營沒了。 2016年七月下旬,南邊海域事件結束后,才組建的新營。 于2017年一月下旬解散。 各單位動作很迅速,一營在這里駐扎的士兵,僅僅一個多小時而已。 除了極個別特意留下駐守的兩個排之外,所有戰士都被帶走。 連帶著他們的攜行具,槍支,背包,被褥,一起帶走。 空蕩蕩的營區,一股冷風吹過。 盡顯凄涼之態。 陶軍明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悶悶的抽煙。 這就是軍改的代價。 不止一營,接下來很多單位,都要承受比這痛苦十倍的改編。 一營畢竟是新營,番號好歹還在,第一集團軍很多單位一夜之間,連番號都沒了。 在改革的巨輪下,都是傷筋動骨的整編。 政委徐文生沒有走遠,他來到陳鈞跟前,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最終還是放棄了,沒有付諸于行動。 這時候,任何話都會顯得很蒼白。 只是陪著沉默了半晌。 徐政委才開口道:“陳鈞,上面既然給你假期了,你就明天回彭城吧。” “至于這邊,明天人員名單,槍支編號,單兵裝備的統計會交到上面。” “別怪他們,這時候搶人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次改編,對于一些立志再往上爬一爬的人來說就是機會。” “都想做到最好,很多流程上面也沒辦法卡的太死。” “去吧,去收拾收拾心情。” “帶對象回家過個年,年后就去京都國防大學參加中培進修。” “等你回來時,咱們179旅可能就會大變樣了,到時候還需要你呢。” “是,政委,我明白。” 陳鈞深呼一口氣,而后重重點頭。 等他回來豈止是179旅大變樣啊。 這次的風波,可不是針對第一集團軍啊,現在只是撤了幾個師。 后面連軍級番號都要全部撤銷,從新開始,軍改的大風浪,要徹底刮下來了。 而他,又有了新的征程。 可一營,終究還是落幕了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