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應該是過來軍事研究生班的人都接到通知了,剛才吃飯期間還沒覺得擁擠的宿舍樓,好家伙,僅僅片刻功夫。 黑壓壓的人群就從樓里出來,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都是上校,年齡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間。 這可都是東部的中流砥柱啊。 陳鈞前往多媒體大樓前集合時,他順便扭頭朝后面看了一眼。 便暗自搖頭,這也難怪很多人都傳這次的研究生班不簡單了。 特么的,只要不眼瞎,誰都能看出來這次的安排有問題。 哪有一堆上校過來讀研的? 這不就相當于幼兒園門口,突然來了一堆二十歲的年輕人報名上學,一樣的不可思議嘛? 多媒體大樓前沒有啥遮陽的地方,光禿禿的一片,配上水泥地,五月份的太陽尤其是中午,已經可以用毒辣來形容。 平時在單位,都是吹著空調喝著茶辦公的干部,統一集中到大太陽底下享受炙烤,有不少人臉上都展現出不耐和焦躁。 但除了這些。 陳鈞還發(fā)現氣氛有些不對,這種感覺怎么去形容呢,很像那種臨戰(zhàn)狀態(tài),氛圍異常肅殺,甚至于還彌漫著一股慘烈的味道。 這可不是陳鈞瞎琢磨啊,能混到上校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一個戰(zhàn)區(qū)一線作戰(zhàn)單位總共才多少上校? 光這就聚集了一百八十多人,并且剛才明確通知要參加什么入班考核。 這種情況下,拿屁股蛋想想都知道,接下來這個班,有多重要了。 就算不能說是入班保晉升,怕是也八九不離十。 如果說部隊里面誰最希望有戰(zhàn)爭,除了想要立功的戰(zhàn)士之外,怕是就要屬這些上校或者大校了。 因為到了他們這一步,想要再晉升,難如登天,真正到了逆水行舟不進就退的階段。 大浪淘沙,末位淘汰的制度一直都很殘酷。 而更殘酷的是,百分之九十畢業(yè)的軍官,都沒辦法沖到站在這里爭搶的機會。 陳鈞剛到大樓前不久,季通就像是聞著味似的,也溜達著走到跟前。 大家同樣出身自七十一軍,季桐看到孫宗航時,明顯兩人是熟悉的很,他點頭叫了一聲“老孫”,而后便站在陳鈞身邊,濃眉緊蹙道:“這次入班考核怕是麻煩了?!? “淘汰制就算了,連突擊復習的機會都不給?!? “還把培訓班改名叫什么軍事研究生班,明擺著不是誤導人嘛?!? 陳鈞聞言,他也沉默了。 出發(fā)前雖說大伯很隱晦的提醒過,可那種提醒有或者沒有,區(qū)別并不大。 部隊里面又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能把驅逐艦拍成小漁船,把航母拍成下海撒網,這種連戰(zhàn)士都能被誤導的情況,不算新鮮。 陳鈞他們這個圈子,其實在上校中資歷都不高,能力是能力資歷是資歷,爬到這一步誰又能比誰弱? 就在他們都沉默不言時。 集合隊伍的前方,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的上校笑著打破了壓抑的氣氛。 他表情很是認真道:“各軍區(qū)的戰(zhàn)友,各位老大哥,剛才上面通知入班考核,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我就不多賣弄,入班考核可能代表著少數人前進,多數人錯失機會,但無論如何,咱們都不應該因為一次考核破壞這個氣氛?!? “那就太狹隘了,今天能聚在一起,成為同學這就是緣分,我們應該珍惜,不說別的,18年這一批,未來二十年,說不定真能走出一麥三?!? “在場的同志可都是見證人,至少咱們一起競爭過,想起這次考核就算不能說是恰同學少年,至少也是個美好的回憶不是?!? 這名上??犊恼f完后,他話鋒一轉又繼續(xù)說道:“當然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考核是什么,反正不管是啥,我個人都壓根沒有復習,不過能認識這么多老哥,也算是我今生最大的收獲了?!? 原本因為入班考核而產生肅殺的氣氛,被這名上校一番話語給沖散了不少。 幾名熟悉的人又聚在一起開始攀談,氛圍漸漸好轉。 陳鈞則是嘆了口氣,只有他進入這個層次才知道其中的殘酷,剛才那個老大哥明顯是知道自己怕是通不過入班考核,好歹借著這個機會結個善緣。 露露臉啥的。 到了這一步,一味的低頭苦干已經沒有太大作用了。 聽到身旁傳來嘆氣聲,季桐咧了咧嘴,隨即壓低聲音道:“陳小子,你也該學學適應這種場合了?!? “在場認識你的人可不少,很多還跟著學習過,多多少少欠點人情。” “去吧,考核接下來還不知道什么題目呢,別端著你那年輕的架子了,多認識多攀談,哪怕假意附和也比跟個棍似的站在這里強?!? 要不咋說是老龜蛋呢,這邊剛跟陳鈞說完,季桐立刻就言傳身教,咧著他那大香腸嘴就跟不遠處的一名上校,閑聊了起來。 那家伙,要不是因為看了整個過程,還以為這是一對親兄弟呢。 其實道理陳鈞也懂,但他畢竟前世也沒活多大,還都是在龍牙那種只知道戰(zhàn)斗的地方服役。 人情世故的攀談很難得心應手。 再加上,在場的人他認識的不少,但在演習中被他狠k一頓的也不少,著實難辦啊。 不過還好,不管是陳參謀長還是陳主任,這兩個頭銜都太好使了。 沒過多久,附近認出陳鈞的人也都過來遞根煙,熟絡的攀談著,現場的氣氛更加熱鬧了。 而此刻。 多媒體大樓四樓窗口處,洪都陸軍步兵學院的校長陳柏華和政委張少陽兩人,正在那里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 “怎么老陳,還不下令通知考核?”張政委扭頭看了眼這位老搭檔。 他們兩個可在這都站了十幾分鐘了。 “哎,這入班考核啊,上面真是給我出了難題?!? 陳柏華搖搖頭,他站在這里一是猶豫,因為他都不知道怎么把淘汰百分之七十的人,這種規(guī)則說出口。 二也是想讓這幫軍中過來的同志相互熟悉熟悉,聊聊天。 張政委之所以催促,并不是說張少陽不想看到這融洽的一幕。 因為這種融洽只是表面現象。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帶兵從基層出身,一直到三四十歲,這些人玩戰(zhàn)術,研究戰(zhàn)術,一個比一個心黑手黑。 看著他們表面聊的挺融洽,好像親兄弟大團圓似的。 其實走近一點不難聽出,話題無外乎就是誰誰誰能力強,這次入班考核肯定沒問題。 誰誰誰在哪次軍演中,表現出色,這種考核根本就是走個過場。 這種話乍一聽沒毛病,但其實就是捧殺,是給別人壓力,把一同要參加考核的人架在火上烤。 就好比當年在學校里讀書時,一到考試前,很多鄰居就跟父母吹牛,拼命夸你聰明,必得第一,實際上自己的成績自身心知肚明,夸獎不管是故意還是人情世故,這都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最后考試勉強及格,弄個六十分,回到家分分鐘體會什么叫做雞毛撣子的份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