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武界義正言辭的慷鏘調,瞬間引來周圍邊防老兵更大的笑聲。 這笑聲可不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欣慰的笑,內地過來的兵那就是內地來的,甭管你肩膀上抗得是上尉還是中尉。 在很多邊防老兵的眼里,這就是生瓜蛋子。 可一句“大不了烈士陵園見”,算是說進了老兵的心坎里。 當即就有一名團部跟過來的四期老兵,笑呵呵走到李武界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小武,就算有啥事哥護著你。” “不就是一群流竄的匪徒嘛,輕松拿下。” 這邊歡快的氣氛,引來不少老兵,手中端著碗,蹲在地上臉龐露著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 李武界似乎是被人盯的頗為不好意思,扭捏著甩掉老兵拍自己肩膀的手,嘟囔道:“我說得都是真的啊。” “打得過就多宰兩個,打不過大不了就是一死,怕個蛋。” “反正我不怕。” “呦呦呦” 周圍一群老兵再次跟著起哄,主要是這小子的脾性,就跟絕大多數當初剛上邊防時的他們太像了,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樣。 天不怕地不怕,唯有滿腔熱血,敢叫日月換新天。 陳鈞瞧著這架勢,笑而不語,可他那眼底的憂慮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回竄圍堵斯河,這可不是小事啊,白天連長,指導員,包括所有排長甚至連里的老兵都表現的很淡定,就好像沒啥事一樣。 其實暗地里,很多老兵都將自己一套嶄新的軍裝,疊在白布中包裹著,順帶著把遺書也放進白布包中,默默將布包放進背包的最里面。 這是所有戰士做好了犧牲后,最后的體面。 其中包括陳鈞和王建星,還有被陳鈞慢慢開導的李武界,都有這樣的準備。 邊防沒有什么僥幸可言。 斯河對面的回竄,如果打定主意進攻,憑借一個加強連真的很難正面抵擋。 這是事實。 但敵人想要長驅直入,如進無人之境般,持槍跨上騾馬道,跨入境內,想都別想,除非踏著所有戰士的尸體。 這也是事實。 長期生活,戰斗在雪域邊防,艱苦的生存條件,惡劣的自然環境,落后的醫療設備,塌方泥石流,雪崩,車禍,突發性高山疾病和事故等,都是高原的殺人惡魔。 所以,從決定穿上軍裝,長期扎根邊防的老兵,又有幾人沒有想到過這一天到來呢? 別看邊防連的干部或者老兵,很多都挺邋遢,就跟那個林木一樣,穿得翻毛皮鞋都要掉色一般。 其實,這些人隨便扒扒,身上的英雄事跡就不會少。 遠的不提,就說副連長趙清海,川兵入伍,人綽號小鋼炮,個子雖小,可虎虎生風,性格不屈不撓堅如鐵。 能打仗,會管理,從提干排長一步步干到副連,那都是靠著非凡的領導才能和實干精神。 平時做事也是風風火火,嘁里喀嚓的,見不得半點斯斯文文。 根據團部日志介紹,這個趙清海剛入伍時,跟許多戰士一樣,都是列兵分配到邊防。 一次執行維穩任務時,為了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硬是以當時副班職位,帶領班里僅存的幾名戰士,在平均海拔4300米昂*,謝*門,拉*三縣交界處跟蹤追擊。 什么艱難險阻,通通拋到腦后,廢寢忘食,徒步行軍三天兩夜,帶人迂回包抄,最終追得騎馬逃亡的匪首還有一部分隨從。 疲憊不堪,乖乖下馬投降。 事后全班被授予集體一等功,趙海清個人二等功,慶功宴上,有人詢問你明知道敵人有水有糧有馬騎,自己缺水缺糧還步行。 為啥還要緊追不舍,就不怕敵人最終還是會跑掉嗎? 趙海清的回應很簡單,他說馬在短時間內有優勢,但是在群眾基礎這么好的地區,在窮追不舍的情況下,就不一定是優勢了。 以前的老前輩敢和敵人四個輪子賽跑,一樣的消滅敵人,如今的人又有誰能想到? 相比之下,他帶著人追馬,都不值一提了。 陳鈞之前在團部看過這人的資料,但屬于那種久聞大名,未見其人的類型。 這趟過來,總算是碰到了。 不過,英雄身上未必就有英雄形象,平時還能板正一些,吃飯時,那小號棉褲穿在腿上還要往上挽一截。 滿臉鐵青色,嗜好抽煙,陳鈞這個新團長,對方還是保留著最基本的尊重,沒敢過來要香煙,但參謀長那邊,都快被他薅走一盒了。 類似的老兵有不少,面對今天這種情況。 雖說艱難,但又有誰會真正的怕呢? 陳鈞觀察著聚攏過來湊熱鬧的老兵,內心一陣平靜,將碗里的菜湯喝光,瓷碗剛剛放到石桌上。 防空洞外就傳來“擦擦擦”的一陣急促腳步聲,緊接著,一名戰士裹帶著滿身的寒氣,闖入到眾人休息的地方。 沒等他開口。 原本還一臉輕松,蹲在地上喝菜湯的老兵,統一放下碗起身,將背在身后的槍全部拉到身前。 連長高魁快步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面,他目光盯著哨兵:“有情況了?” “是,連長,那幫回竄開始持續抵進*斯河,對方人數又增加了一些。” “好,我知道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