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二 太虛幻境-《我為天地一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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黿將軍請著鱖魚婆到安全處去,小心斗法傷到了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夫人。
敖錦則一并跳到了信江。
許甲這時候開口道:“既為了水府水神之名,那斗法爭個死活就沒有必要了,依我看,你們比些實際的,有用的。”
黿將軍本來已經拿著香瓜骨朵錘子要大干一場,他武功不差,神通也不弱,五百年道行,也不是心平氣和的修出來的。
敖錦也自認修成了水德龍鱗,又借著許甲借的帝玉,純凈了龍血,覺醒了一二水德神通,想必不差于這個黿怪。
之前只是受了他的哄騙,主動將他請入水府,以為是個好人,如果沒受到暗算,他指定奈何不了自己。
這時聽到許甲說不要打打殺殺,卻有些發愣,便是旁邊的吃瓜百姓,都有些失望:“怎么?不打啊?”
許甲道:“水神之道,在何也?”
“在主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操風縱浪。”
“你們二人,不如便以行雨為題目,斗上一斗。”
“如今德興,玉山兩縣,入夏已多,急需一場雨,降降溫,祛祛火。”
許甲轉向兩岸百姓:“諸位覺得如何,是想要以打架定勝負,還是比比行雨之術?”
“神為民事也,貧道還是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聽到許甲這般說,諸多百姓想想:“想來打架干的是武行的活,聽戲文里說,行云布雨是龍王做的事,打個噴嚏就下雨了,難道是叫他們比賽打噴嚏。”
也有一些百姓是讀過書的,直接開口道:“自是能庇佑風調雨順的本領大些,才能坐穩河神主位,若只是會打架,干脆叫武夫治國算了,還要衙門做啥?”
“武夫怎么了?武夫招你惹你了?”陳公明面色不忿。
許甲撇他一眼:“你跳出來作什么?你也要上去比劃比劃?爭這個河神之位啊?”
陳公明頓時沒了聲息。
幾個老農兒,對著許甲作揖道:“天師老爺,咱們沒什么講究,只求不得罪這兩位老爺才好,我們愿意兩位老爺都供奉的。”
許甲哈哈道:“不打緊,貧道自認沒用的神仙是妖怪,有用的妖怪是神仙,若是真能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是妖怪,貧道也給他推上神位,若尸位素餐,是正神貧道也給他踢下神壇,打入邪教。”
“只是事農耕種之事,也要順應節氣,從天地自然之理,需天時相助,更需人為,諸位不必太側重于供養神壇,而荒廢自身勞作,也不必害怕因為對其不恭敬而遭受報復。”
許甲趁機布道:“不要害怕斗爭,人和人的斗爭,人和神的斗爭,神和神的斗爭,根本原因,就是產生了矛盾,你退讓,他就更進一步,伱更進一步,他就要退讓。”
“貧道作為靈寶天師,維持三天神誓盟約,又主江南西道一應妖事,就是要將老百姓對神,對妖怪的矛盾,給解決了,同時傳給大家,一套斗爭的基本辦法,要有準備的斗爭,要有目的的斗爭,要有方法的斗爭。”
諸多百姓聽不大懂,只幾個讀書的感覺到了不妙。
“自古炎黃以來,我們的祖先,便與天地自然,萬事萬物進行斗爭,從而使得世道發展成了這樣樣子。”
“伏羲觀天而知曉八卦。”
“黃帝打贏了蚩尤而一統了中原。”
“大禹治水而定下了九州。”
“女媧補天”“大羿射日”,都是與天斗爭,從而為我們人族獲得利益的。
“講得好啊!”兩個青少年,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爬在樹上看開壇醮儀,聽到許甲講這話,連連道:“這個道士講的不賴,又有驅使鬼神的本事,我想跟他學道法。”
“我也想。”
“我們也去當道士吧,去拜師。”
這兩個少年,都是中二的年紀,之前跟著本地大哥混,結果本地大哥被金蟾拐去勞動改造,便沒人管他們了。
這兩人都是父母早早沒了,跟著祖父母生活,祖父母年老力衰,管不住他們,又不通書義道理,便叫他們游戲散漫,無所事事,整日不是去追溪里捉魚,就山里攆兔子,偶爾偷東家的瓜,趴寡婦墻角聽個聲。
壞也不算壞,只是無人管教,將來只怕更會無法無天。
如今見到許甲的本事,手段,又見到河神水妖顯靈,便有了崇仙慕道之念。
不止是他們兩個如此,百姓之中,也有許多年輕的,不務實的,想象天馬行空的,都想著要求仙了。
這正是許甲之意,建宮立觀,總得有些正經弟子,親自求人,不如人來求我。
那陳留仙的三世情劫,許甲也不想太過于干擾,上次玉山城隍寫信給西安城隍,也沒有一個回應,不知道驪山派什么時候能來,將蛇妖柳如煙定一個說法。
許甲也不差這么一個徒弟,緣法再多,資質再好,這樣也算耗得七七八八了,驪山派不管,許甲掌江南西道妖事,妖事衙門立起來后,便要管的。
且不說這些少年的心思,許甲講完了一套斗爭的辦法,也算是施教,只是百姓們聽著覺得很厲害,真正理解的沒有幾個,甚至還將許甲的言論定義為危險,和前朝的黃天教一樣,又或者如今的長生教之流,頂多許甲這叫什么了“通天教”之類。
一眾百姓心中種下一個敢于和神佛鬼魔斗爭的種子,別的不說,鱖魚婆花斑夫人卻是覺得好似雷霆霹靂:人不畏鬼神,鬼神如何施威?又如何獲得香火供奉?
她剛剛還覺得許甲是個好投靠的,如今又覺得許甲是個危險的,藐視一切的。比鄱陽龍王,又或者長生教都要危險的妖人。
許甲不管這些,只寫下兩張法旨,一張給黿將軍,一張給敖錦。
批下給雨支風券,便是正神行法,不怕如涇河龍王違背下旨一般,給斬了去。
這旨上,許甲蓋了印,說明地點,時間,何時布云,何時起風,何時發雷,何時落雨,雨落幾寸幾點,幾毫幾厘,又何時停雨,收攏云炁,展露天晴。
這乃是許甲算出德興,玉山,本就有一場天雨,但天雨無有拘束,便讓這黿將軍和敖錦童子,以此作賭斗法,如此看誰行云布雨之術,更勝一籌,更具有掌控力。
給完旨意,二人都各自去準備,許甲也收了兵馬,于是散了醮儀壇場。
百姓們卻不肯散去,兩個書生上前問詢:“這我們如何知曉誰勝誰負了?”
許甲乃道出自己所批點數,說道:“你們要所應證,只需準備好大缸一口,接上雨水,再測一測,量一量,就知曉準還是不準了。”
說罷離開人群,幾步之間,已經到了十數丈之外。
百姓們肅然起敬,有的又就地磕頭。
剛剛樹上的兩少年見狀:“大哥,師父跑了,快去追啊!”
猴子似的,翻下樹來,跑了起來,追往許甲的方向。
十二十四的男孩子,正是野的時候,跑得一路帶風,一邊喊:“師父等等我們,等等我們。”
然而許甲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就是往前走,兩個少年不敢懈怠,一直追。
追了好一會兒,忽然不見了人影,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到哪里去了。
兩個少年泄了氣:“這仙人是不是不愿意收我們?”
“還是我們心意不誠?”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十四歲少年道:“我聽說他們讀書拜師都要提著臘肉去,會不會我們沒拿禮物啊!”
“仙人也要收臘肉啊?”
“寺廟不也收香火錢么?我聽說剛剛的醮會,香燭紙船花燈什么的,都有一二百兩銀子呢。”
兩人嘆息錯過仙緣,正要回頭去找其他道人,就聞到了一股子香氣。
他們跑了一陣,之前又看熱鬧看了一陣,肚子已經餓了,便是現在回去,祖父祖母估計也沒弄兩人的飯菜,平時都是自己解決的。
這時候聞見香氣,忍不住就去尋那香味。
一路尋去,卻見不遠處七八十丈處路邊,有個老翁支了一個攤子,放著一個大蒸籠,香氣就是從蒸籠中冒出來的。
二人便往著攤子去,年紀小的直接就掀開籠子要去拿,根本沒把老翁放在眼里。
年紀大些的卻打掉他的手:“我們剛剛聽著那師父說的斗爭,難道是要跟一個老頭子過不去么?既然要決定去拜師學藝,就要先品行端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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