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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衛(wèi)岳，算得是昆侖山的叛逃之徒，即便他隱姓埋名來到靈界飛舟，此刻殺了他，也算師出有名。

    正思忖間，衛(wèi)岳開了口。

    “小師妹，對不起，我知曉你不愿聽我這番言語，但我仍是要說，我從前犯下諸多過錯。”

    “許多時候我過于驕縱，全然不記得那些細微之事，亦是忙碌非常，未曾照顧到他人的心緒，直至如今方知悔恨。”

    “然世事無常，悔恨實乃這世間最無用之物。我亦明白你不愿聽，今日我見那魔君賀玄，竟能因救命之恩做出那般交付性命之事，我深受震撼。”

    “若論救命之恩，我曾因你一晚又一晚的心頭血，得以恢復靈力，提前邁入金丹之期。可我卻總自以為天賦過人，而將你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總是忽視了你的深情厚意。”

    “小師妹，我深知再多言語亦是徒勞，但若你需要我，我永遠都在。”

    “倘若你覺著前世我待你不公，想要出一口惡氣，盡可隨意懲戒于我。我知曉前世我對你不住，即便你要我以命相抵，我亦在所不惜。”

    “我愿與你立下天道誓言。這天道誓言之中，有奴仆契約一項。”

    “我愿與你立下此契約，此生此世，成為你唯命是從的奴仆，以報答我前世今生對你的所有虧欠。你可愿意？”

    他竟愿意與自己立下奴仆契約。

    通常這奴仆契約之約，僅是針對靈寵所設。

    立下奴仆契約的靈寵，此生此世，其魂靈與身軀皆歸主人所有，主人一聲令下，哪怕靈寵心中不愿，亦會謹遵主人之命。

    只因這奴仆契約乃是刻于根骨之中的契約，是不可違背的天道誓約。

    顧青嵐只覺可笑至極。

    她不知衛(wèi)岳緣何突然如此，不過既然云蘭蘭已然重生，那衛(wèi)岳重生，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顧青嵐不愿再為此事耗費過多心神，她語氣頗為冷淡，毫無溫情地說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似你這等人，還是快快死了為好。”

    衛(wèi)岳話尚未說完，便被他這一番話堵了回去。

    心中仿若有一記重錘狠狠砸下，直直落在了那最柔軟之處，讓他痛徹心扉。

    他垂眸，長長的眼睫掩住了忽而滑落的一滴淚。

    他緊緊握拳，仿若下定了某種決心，鄭重其事地對她說道：“好，若你想殺我，盡情動手便是，此刻絕不會有人發(fā)覺。我來此本就以散修之名。如此大的風波過后，死一個散修，無人會在意。”

    顧青嵐從善如流，若水劍自背后呼嘯而出，寒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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