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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不，這里，只有我，沒有你。”

    “從我落入玄醫(yī)局起，就沒有你我之分！”李晉大聲喊道，不容任何辯駁。

    公孫熒轉(zhuǎn)過身，噙著淚水：“李晉，事已至此，一切尚在我計劃之內(nèi)，準備這么多年，我絕不能前功盡棄。”

    “可是……”

    “這也是我的使命！”

    “告訴我，你真是長公主？”

    “是的。”

    小熒拭了拭腮邊停留的淚水，慢慢坐下，帶李晉一起，再次回憶起梁王起事之時的情景。

    ——

    十四年前，天祐之亂時。

    北方三鎮(zhèn)節(jié)度使率兵闖入京城，親軍抵擋不住，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在皇宮中據(jù)守，與藩鎮(zhèn)兵死戰(zhàn)，但寡不敵眾，幾乎死傷殆盡。

    正在此時，率兵勤王的各路節(jié)度使陸續(xù)到達，其中梁王所部汴州軍，離開州府最近，率先來到京城。

    梁王率兵，以急龍軍為核心，從宮外包剿，三鎮(zhèn)節(jié)度腹背受敵，不到一個時辰，漸漸敗下陣來，梁王坐收漁翁之利，部下將士傷亡不過十之一二。

    就在梁王部下還在宮內(nèi)四處清繳殘余，收編俘虜時，梁王帶幾名親信來到天子大殿前，此時昭宗皇帝、皇后嬪妃、內(nèi)官太監(jiān)等宮內(nèi)一百余人，均被三鎮(zhèn)節(jié)度趕至殿內(nèi)，大殿墻邊堆滿薪火油脂，原來三鎮(zhèn)節(jié)度欲一把火燒了大殿和昭宗眾人，取而代之。

    “教人拾去柴垛，莫要傷了圣上。”梁王吩咐道，隨即與幾人闖入殿內(nèi)。

    甲胄在身，梁王并未行大禮，只是向昭宗報告了殿外軍情：“三鎮(zhèn)叛軍，死傷殆盡，三節(jié)度，均被我殺死，叛亂已定，陛下莫要再慌。”

    昭宗皇帝坐在龍塌之上，面如紙色，本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竟留了活路。但見梁王帶人來到殿上，氣勢洶洶，不知是福是禍，仍是心神不寧。

    在痛斥了一番三鎮(zhèn)節(jié)度之后，昭宗皇帝怯生生地探問道：“愛卿軍力雄厚，急龍軍天下無敵，此番平叛有功，天下之幸，朕以何報之啊？”

    昭宗是想試探梁王的野心，畢竟這亂戰(zhàn)之中，任誰笑到最后，都可以殺了自己，取而代之，唾手可得的天下，誰又不想呢？

    可偏偏梁王卻不這么想，自己搶先一步，攻克三鎮(zhèn)藩兵，無非是在其與親軍搏殺疲敝之時，此時，尚在勤王路上的各鎮(zhèn)節(jié)度兵，零零總總，概有二十萬之眾，若此時殺了昭宗，自立為皇帝，那各路節(jié)度殺進城中，自己也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個嫁衣，反而落得不忠不孝的千古罵名。

    于是梁王道：“臣，為天下，為陛下，盡職恪責，并不為名為利，臣之兵，也是陛下之兵，只要陛下無事，臣便理應效忠。”

    昭宗再愚鈍，也知梁王不是懼怕這徒有其名的天子龍威，一心要賞，想以此穩(wěn)住梁王，于是幾番勸說，許以高官厚祿，頗有平分天下之勢。

    梁王假意推脫了這一番后，便提出了自己的三個要求：“陛下非要賞，那臣便取之，其一，請陛下冊封臣下為王，所部軍將，均論功行賞；其二，臣下所部軍士，死傷者眾，劃親軍余部，歸臣所有，補充軍力，以抵御叛亂；其三，臣下所部軍隊，不再離京，今后便留在這京城，護衛(wèi)天子。”

    昭宗一聽，便知梁王何意。其一，要名，列諸節(jié)度和百官之上；其二，要兵，更要收編侍衛(wèi)親軍并取而代之；其三，我不走了，今后就住在你這京城之中。

    這第一第二，都還能接受，可是你手握重兵，卻在京中不走，這天下到底是我的天下還是你梁王的天下？這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昭宗不快，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得與梁王商量道：“這前兩條，朕可應允，只是京城局促，容不下這么多兵士，朕賞銀三萬兩，愛卿還是回去，修葺殿堂，拓寬城郭，如何？”

    可梁王毫無退讓之意：“陛下，臣以為，陛下今日能轉(zhuǎn)危為安，皆臣之功，如今所提要求，也意在保護陛下，朝廷之力，日漸微弱，不得不防。”

    見梁王出言不遜，昭宗怒道：“你與這三鎮(zhèn)叛逆，又有何異？”

    梁王見昭宗不馴，也不發(fā)怒，朝一旁立著的下屬，控鶴營統(tǒng)領楊為忠使了個眼神，楊為忠隨即跑去與一校尉耳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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