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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想嫁人了-《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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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為真的不愛吧,兩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卻如履薄冰。到了后來,顧璃歇斯底里地把他封存起來的日記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大徹大悟,不愛就是不愛,再強求,也只是增加了額外的痛苦。

    他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身為她的丈夫,甚至連在程知予面前,都是維護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尖上的人退到別人的懷里。

    他封存了所有關于程知予的回憶,退還了十八歲那年程知予系在自己手腕上的紅繩,親自跑到霖海兌現自己許過的諾言然后把關于程知予的事情通通留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做什么,才能讓她安心。

    扯了扯領帶,解開領口的第一枚扣子,陸非白仍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手機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他看都沒看一眼,帶上藍牙耳機。

    “非白,我聽小星說,知予跟陳錦言今天領證?這個臭丫頭,也不說一聲,要不是給小星打電話,我猴年馬月才能知道。”林仲昊放下手里的咖啡,盡量裝出無所謂的語氣。

    這邊陸非白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是嗎?我也不知道。”聽到那邊沒了動靜,他輕聲一笑,“我今天也跟顧璃領證了。”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起來,片刻,陸非白被窗口灌進來的風嗆了一口,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時候,他吸了吸鼻涕,像是小時候打了架回家被陸爸爸訓斥以后,自己躲在房間倔強著不肯發出聲一樣。

    “好了,不跟你說了,開車呢。”

    電話的嘟嘟聲響起,林仲昊望著淺藍色的咖啡杯隱隱出神。

    陸非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車窗大開著,由著寒風灌進來。

    他的手已經被寒風吹得通紅,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一點感覺。

    不到一年的時間,用一段失敗的婚姻和隱忍了十多年的愛情來換取自己父親的清白,不管值不值,都是身為人子必須要做的。

    每次這么說服自己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會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荒蕪感。

    鬼使神差一般,車開到了松江市第二中學的門口。門口的垂柳似乎比以前矮了一些,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陸非白把車停在旁邊的空地上,在車里停了許久,這才踏了出去。

    放寒假了,原本生機四射的學校空無一人,把初中部和高中部隔開的白石板路已經不似多年前那般嶄新如初,邊邊角角都被磨得沒了棱角。

    他獨自一人站在路的最中央,腳步稍稍停頓,拐到了左邊的教學樓。

    路兩邊的冬青四季常綠,郁郁蔥蔥的,在萬物破敗的冬季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他不自覺地揪了揪葉片,凍得泛紅的指尖在觸到葉脈之時一麻,他往回縮了縮手,嘴角牽起一枚若有若無的微笑。

    年少時他跟林仲昊經常往返于這條路上,當時只要是路過,他都會順手揪下一枚樹葉,有的時候咬在嘴邊,有的時候順著脈絡一點一點地把樹葉扯得不像樣子。

    那個時候林仲昊總是嘲笑他是要見小媳婦兒了緊張,他也不以為意。

    就算是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能夠找尋到以往的心情。大概是習慣了吧,習慣了一踏上這條路,心中就會升起要見到心上之人的雀躍和希望。

    可是如今,早已不會有人再在路的盡頭等他。

    前面不遠處的白色小亭子,是程知予上學時最喜歡的地方。陸非白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停在亭子底下,抬頭仰望。

    她從小就是個夢想主義者,喜歡一切好看的人、事、物。在他看來完全一樣的三個小亭子,她也能區分個一二三出來。

    他現在站著的這一個,就是程知予最喜歡的那一個。

    陸非白仔細地觀察著亭子頂上油漆的脈絡,終于在一個角落看到一個心形。

    “你看你看,這里有個心形。”當時程知予拉著他指給他看的時候,正好有學生會的人打來電話。他那時拍了拍程知予的腦袋,小聲說了句“乖”,根本沒看到她指的到底是哪里。

    時過境遷,在他認真地找這個心形的時候,當初指給他看的人卻早就不在了。

    他往亭子邊上的柱子上一靠,有些不想動了。從懷里掏出煙來,剛想點燃,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非白哥”。

    回過頭,程知予一身米色的大衣俏生生地立在路上。

    他下意識地想把煙藏起來,手卻停在半空中。

    如今誰還會管他抽不抽煙。他自嘲般地一笑,“大冷天的,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程知予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跟他距離兩步的地方。“大冷天的,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陸非白被她逗笑了,一個轉頭的功夫,手里的煙就被她搶了過去。她把煙塞到邊上的垃圾桶里,“抽抽抽,我真是不知道煙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好的,過個幾年,等你手指也變黃了,牙齒也變黃了,你說你這么注重外表的人要怎么辦!”

    她不經意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陸非白一個晃神,突然想起有一年大學的暑假,他跟林仲昊在一個露天燒烤的地方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程知予路過剛好看到他們。

    當時他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手邊的煙和打火機統統推到了林仲昊手邊,一本正經地當著程知予的面說:“抽抽抽,抽煙久了牙齒會變黃知道嗎?到那時候看郝好還會不會要你!”說完,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知予,坐到這邊來,不跟他這種這么年輕就開始抽煙的敗類挨著。”

    當時她說什么來著?“你最好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

    其實那時候哪里有什么煙癮,嘗試過之后,被程知予這么一說,也就不再抽了。

    “聽仲昊說,你們今天領證?”陸非白的目光落在程知予紅色的格子圍巾上,圍巾太大,饒了兩圈,在左肩處用一枚不起眼的胸針別在了一起。

    程知予抿了抿唇,“嗯,錦言是新加坡人,我的戶口又是在松江,所以專程回來領的證。”

    陸非白看出她有些不自在,輕笑著岔開話題,指著亭子上的心形圖案說:“剛剛才看見這個心形,這么隱蔽,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么看到的。”

    當初,當初。

    程知予斂了笑意,“跟你……待在一起的時候你老是有事啊,我就左瞧瞧右看看的,不過這樣顯得我觀察力特別好是不是?”

    是啊,待在一起的時光那么多,可自己仗著她的好脾氣,從來都是讓她來遷就。曾經還以為,哪怕是不能在一起了,她心中永遠都會留著一個角落給自己。可現在想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知予,他對你好嗎?”陸非白眸子里閃著光,在凜凜的冬日顯得格外透徹。

    “他呀……”程知予垂了垂頭,目光中透出說不盡的柔情,“他有的時候說話不是很好聽,也老仗著自己聰明數落我自作聰明,但是不管怎么樣,他永遠都把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平時再無賴再仗勢欺人,關鍵時刻……”她輕笑一聲,“我也說不好,反正,他愛我,我也愛他。”

    鉆心刺骨的疼痛從胸腔中蔓延開來,“你……”剛要說什么,突然一個米色的身影沖到了他的視線中。

    “陸先生也在這兒。”陳錦言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程知予攬在懷中,面上帶著笑,額上卻有細細密密的汗水滲出來。

    陸非白沖他點了點頭,“有點事路過,順便進來看看。”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對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陳錦言抬手捋了捋程知予的頭發,“多謝,也祝陸先生夫妻和睦。”

    他們二人的親昵有些刺眼,陸非白不動聲色地別過頭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沖陳錦言揚了揚下巴,“你們……百年好合。”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程知予想要說什么,猛地一轉頭,四目相對的時候,他輕笑著搖了搖頭,“我先走了。”說著,又沖陳錦言揚了揚手,目光平靜地跟他對視了一眼。

    身后的二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從懷里掏出煙來,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支,深深吸下第一口,心情方才平穩下來。

    走出校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綠色的冬青將那兩個人圍在中央,程知予不知說了什么,把陳錦言逗笑了。她踮起腳尖,在他面上落下一吻。

    曾經有一陣子,程知予愛看言情小說。有一次,她捧著一本小說追到自己跟前來問:“我是知道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的,可我不明白,這個詞有那么讓人難過嗎?”

    當時自己也是個高中沒畢業的毛頭小子,自然對這個詞沒什么切身的體會。他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她,可是他卻記得她聽到答案時眸子里閃著的光。

    如今,這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時,再也不會帶有當初的那般光輝了。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陸非白笑著搖了搖頭。

    原以為離開你是我這輩子所做的最難的一件事,但其實,更難的,是要忘記你。

    番外 陸非白—調酒師

    轉眼又是一個夏天,空氣悶悶的,似乎隨時都能下下來一場大雨。

    出了集團的門已經是夜里九點多了,進行了兩個月的并購案終于落下帷幕,在眾人聚餐慶祝之時,陸非白毫不猶豫地選擇獨自留在公司處理后續的工作。

    這半年來他變得沉默寡言,連每日跟他相處時間超過12小時的秘書李青青,一天下來,也跟他說不了幾句話。

    天氣霧蒙蒙的,剛剛把車開出車庫,細細密密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他輕舒一口氣,沒由來地覺得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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