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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光躍金，湖水粼粼，人魚的魚尾在湖水中輕輕擺動，纖薄的尾鰭順著湖水搖曳，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令嬋拍拍人魚的手臂，脫離了人魚的懷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神殿的實(shí)驗(yàn)室，有想過接下來要做什么嗎？”

    “我要跟著你。”人魚毫不猶豫。

    “我接下來有很多安排。”令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人魚順滑的銀發(fā)，像是在擼一只貓，“你跟著我，會很辛苦。很多亂七八糟的應(yīng)酬、試探、暗殺，都是一些無聊的事情。”

    人魚對她嘴里的麻煩沒什么感覺，卻感受到了令嬋的厭惡，他說：“你不想做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替你去做，推廣基因藥劑不難。”

    人魚已經(jīng)接受了安德爾的記憶，神殿對藥劑的攔截已經(jīng)失敗了，既然不能阻攔藥劑的推廣，各方必然要從藥劑這塊巨大的蛋糕里牟利。

    神子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安德爾早就安排好了，人魚只要一件件的去做就可以。

    它向令嬋保證：“一切都沒問題。”

    令嬋垂眸：“這個(gè)世界很大，很精彩，有七彩的湖泊，有險(xiǎn)峻的高山，海里有火山，天上有宮殿……很多很多有趣的，值得一看的風(fēng)景。你離開了神殿，難道不想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嗎？”

    “聽起來不錯(cuò)，你想去看的話，那就去吧。”人魚歪著頭，神情有些天真之色，“等我?guī)湍闩昊蛩巹腿フ夷恪！?

    對他而言在哪里都一樣，他只要跟在她身邊，暫時(shí)不能在她身邊也沒關(guān)系，他想幫她。

    令嬋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她低聲道：“為什么……？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人魚摸摸她的臉，金眸彎成柔軟的蜜糖，“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垃圾星，拍賣場，你縮在囚籠里，看著可憐極了。我身為圣殿神子，不可以當(dāng)眾拍賣女奴，所以委托羅伊救下了你。”

    “你像是脆弱的蝴蝶，明明早已滅絕，又突兀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想救你，我想保護(hù)你，可惜后來飛船失事，我基因病發(fā)作，變成了人魚的樣子，后來又被神殿召回囚禁。”

    “對不起。”

    明明為了救她死在了神殿的實(shí)驗(yàn)室，此刻卻還在向她道歉。

    令嬋的眼眶酸脹。

    眼前的人魚，有著和安德爾一模一樣的基因，一模一樣的曾經(jīng)，他有安德爾所有的記憶，能擺出安德爾的神情，說出安德爾的話語……那么，他到底是剛剛逃離實(shí)驗(yàn)室的人造人魚，還是安德爾？

    如果他是安德爾，那么，剛才死在實(shí)驗(yàn)室里的人又是誰？

    .

    圣殿，神像之下。

    信徒們依然排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隊(duì)，虔誠的等待著覲見神官。

    樓云亭站在高高的露臺上，滿眼都是戲謔諷刺。

    這是神像的手掌處。

    圣殿將這里修建成了一出巨大的露臺，鋪上潔白的沙石，移植各種奇珍異草，空氣中香氣浮動，許愿池噴出潔白的水花，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

    低階神官們端著托盤，來來往往的為客人們服務(wù)。

    神殿傲慢，此處神宮不許非信徒入內(nèi)，這神像不允許神殿之外的人進(jìn)入，就連下面排隊(duì)的信徒，都只能去地下的禱告室。

    但總有些客人，即使神殿也不得隨意忽視，于是就有了這一處露臺。

    這露臺名為天上臺，是神殿接待高規(guī)格客人設(shè)宴所用。

    比如說聯(lián)邦主席，國家總理，帝國皇帝，再比如說云集了生化方面行業(yè)泰斗，極具政治意味的聯(lián)邦訪問團(tuán)。

    樓云亭指尖輕敲扶手，問身邊的大主教，“聽說，神殿最近推出了一種圣水，是有神殿大神官向神明虔誠祈禱，求來的神露稀釋所得，可以治療基因病？”

    “稱不上治療，只不過能減少患者些許痛苦。”主教站在一旁，他身披紅袍，須發(fā)皆白，謙虛的話語被他說出一股子傲氣。

    樓云亭慢吞吞道：“真是巧啊，我帝國的研究院剛剛研制出基因藥劑神殿，這邊就推出了圣水。”

    主教的面色不變，鎮(zhèn)定道：“神雖高居在天上，可他心懷慈愛，能聽到信徒虔誠的祈求，給予我們需要的神水。”

    “是嗎？”樓云亭笑道：“既然神明有眼，慈悲寬宏，那為什么樓下的信徒們依然飽受基因病的困擾？”

    他的手指往下一點(diǎn)，高空之上，底下排隊(duì)的信徒們縮成紅豆般小小一粒，可他們這些基因戰(zhàn)士的莫麗非同尋常，依然能清晰的看見信徒身上基因病造成的種種肢體畸形。

    主教淡然道：“人應(yīng)該多依靠自己的力量。”

    樓云亭冷笑：“那我們要神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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