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座小山之上。 顧擔目光凝重的注視著山下的滾滾洪水,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場大水來的太過于突然迅捷,完全超出了預料。 “豫州上一次的水患之災,還要追溯到宗明二十二年” 顧擔想到了當初在酒樓中同墨丘談天說地時的光景,那個時候大月尚且沒有如今這般危難,但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數(shù)萬人流離失所,數(shù)十萬人無家可歸,間接導致匪徒人數(shù)大增,白蓮教也是在那時被顧擔所知。 一轉(zhuǎn)眼二十余年,第一次親赴豫州,顧擔沒想到就這么巧讓自己撞上了水患之災。 如此天地之威,便是大宗師也無扭轉(zhuǎn)乾坤之能,只能帶著眾人退避至山上。 “這不正常。” 王莽身旁,白蓮圣女許婉容眉頭緊皺,認真說道:“水患總該有些征兆才是,前段時日的確下了不少的雨,源河河水都上漲了不少,可那種程度的上漲也算不得什么危險,幾乎每年都有。 就算有水患之災,也不該如此突然和猛烈,在此之前總能收到各地匯報而來的消息才對。更何況秋野村位居高山之下,地勢超群,一般來說就算有水患,也不該從這里開始!” 白蓮教的基本盤一直都在豫州,白蓮圣女更是自幼在豫州之地成長起來,對這里的一切更為熟悉。 眼前的這場大水完全不符合正常的水患之災的樣子! “這場大水,怎么還有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 王莽也有所發(fā)現(xiàn),山下的水流奔騰之間絲毫不見半點消減,甚至越發(fā)迅猛可怖,連水位都又上漲了少許——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推著這場水流變得越發(fā)浩大一樣! 通常來講,就算是漲水,初時的那一波才是最可怕的,但挺過第一波之后,后面的水流必然不負最開始那樣迅捷難擋。 可等了半天,山下的洪水反而愈發(fā)浩大激烈,完全沒有半點消減的態(tài)勢。 根據(jù)匯聚而來的紅陽堂之人所言,周圍根本沒有水渠決堤的消息啊!別說是水渠決堤,連水漫河堤的消息都沒有,這場大水又是從何而來? “天地的運行自有其遵循的道理,那便是天地之間的法則。陰陽流轉(zhuǎn)、五行始終、氣象天文皆是因此而來,我未曾聽聞過無需養(yǎng)分而自生的稻穗,未曾聽聞過無需學習便懂得萬物之人。蓋因萬物之理藏于天地之間,有形而生,無形則化,皆有其理,彼此依存。 萬事萬物間各有聯(lián)系,以此便可為‘征兆’,先一步洞察其中的道理,便可知曉后一步將會如何。這場水患來之前毫無半分的征兆可言,不符合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不像是天災。” 鄒聃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像是天災. 顧擔凝視著濤濤洪水肆意奔流,眼眸驟然間凌厲起來。 下一刻,他好似化身為一只大鵬之鳥,自山上一躍而下,仿佛憑空御虛,化作離弦之箭向著那河水中飛了過去。 當即將落在河水里時,顧擔身形驟然一頓,輕輕一腳踩在奔涌的水面之上,好似一根毫無重量的鴻毛一般。 真氣凝成的大手向著手中抓握而去,激起些許的水浪,沒有停滯太久,下一瞬便又帶著真氣大手抓握之物折返了回去。 眾人來不及驚訝顧擔此番舉重若輕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目光落在了那真氣大手抓住的東西上。 那是一個.尸體! 準確的說,應當是被水泡的發(fā)漲,還被不知名的各種東西劃開些許口子的尸體。 若真要仔細看去,怕是會讓人把剛剛吃下的飯都盡數(shù)給吐出來。 還好幾人皆非常人,尚可忍耐住心中的不適,觀摩一番。 “此人最少在水中泡了四日有余的時間。” 顧擔目光掃了一眼,立刻便篤定的說道。 怎么說也是太醫(yī)院出身,醫(yī)書誦讀了不知多少,對于判斷這些事情還是很有把握的。 “看他的衣服,這是黃天軍的裝扮!” 白蓮圣女率先判斷出了這尸體的陣營之所在。 “黃天軍?” 顧擔微微點頭,真氣大手將那人給翻轉(zhuǎn)了一圈,下了定論,“身上并無過于明顯的傷勢,些許鈍器造成的傷口和潰爛也是因為在水中翻騰的時間稍長,被那些石頭、泥沙和樹枝所劃傷。此人應當是被突如其來的水流卷跑,最終活生生溺死在水中的。” “如果按照他死在水中的時間來推算水患的時間,那豈不是說四日之前就有某地受災?四日時間至此,黃天軍不會是華源口吧?!” 王莽喃喃自語,嚇了一大跳。 “華源口?” 顧擔目光探尋而來。 “華源口本是源河改道之處,是豫州最大的渡口之一,延綿數(shù)十里,一眼看去仿佛一片海洋,故稱之為源口,意思是流入豫州的源河之水盡皆是從那里匯聚而來。揚州和豫州也通過華源口來進行航運貿(mào)易,是至關(guān)重要之地。 如此關(guān)乎一州命脈之處,朝廷的人每年都會修繕、加固,萬萬不敢出現(xiàn)絲毫問題。宗明二十二年的那場水患跟華源口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白蓮圣女立刻幫忙解答道。 “應當不可能!華源口之地堤壩眾多,用料扎實,根石之深足有近乎十丈!更有垛以及護岸百余處,怎可能說崩就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