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顧擔同樣明白問題之所在。 此世的所有宗師,都失了方向。 他和清平子雖然知道還有更高處可以去攀登,問題是山還沒落下來,便是想要攀登又要去往何處? 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只有默默等待而已。 從這一點上去看,好像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只是他們的心中尚且有著希望。 而顧擔的希望,無疑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多的。 縱使仙人一直不來,他也沒有壽元的憂慮,就算仙道不歸,他也大可自己摸索前路,慢一點就慢一點,他有不疾不徐的本錢。 或許,這才是為什么他的心態一直都很年輕的根本原因,閱歷的增加并未讓顧擔的心態伴隨著年齡一同衰老,只是相比之下他的心思一直都頗為沉穩,幾乎沒有主動搞過事。 用更合適一點的話說,便是缺乏了一份主觀能動性。 特別是在此時已經找不出他的敵人,又沒有新的方向的情況下。 如果不是青木化生訣和懸壺濟世給他新的驚喜,顧擔怕是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動作。 在他的身上,時間的流逝幾近停滯一般。 只有當目光放在別人的身上,特別是熟悉的人身上后,顧擔才能夠察覺到那一份不知不覺間,始終在不停流逝的時間。 他大概已經沾染了一些長生者本身就會有的毛病,對時間的不敏感。 “我要回去了。” 清平子將茶水飲盡,“準備繼續研究那塊骨頭。” 他已經自顧擔這里得到了青木液來補全自身,雖然青木液本身并無真正的延年益壽之功效,但能夠將自身補全到最巔峰,已算是絕世珍品,只此一家。 起碼不用再擔心自己在大限之前因為修行中的虧損而率先暴斃而亡。 “保重。” 顧擔不冷不熱的說道。 過去了這么多年,他和清平子之間昔日的恩恩怨怨早已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也能當做朋友一般對待。 不同的是,顧擔并不仰仗外力。 而如果仙人再過些年還不回來,清平子怕是不得不鋌而走險,準備試一試大雍那塊骨頭的延壽之效了。 雖然其改造之力會讓人變得不像是人,但多少能夠再給自己爭取幾十年,萬一仙人回歸后,有解決的辦法呢? 見到希望的人,心中也有煎熬在。 夏朝二十五年,天下學宮所舉辦的坐而論道的盛會幾乎轟動了整個夏朝。 對于民眾來說,在秋收之后,冬日之時也能找到新的樂子。 而對于那些官員來說,也看到了新的契機。 如果夏皇對墨家沒有什么意見,何必要來這么一次坐而論道呢? 那定然是覺得墨家也有片面之處! 而作為這場盛會中最為出眾的荀軻,也理所當然的受到了很多非議和支持。 特別是關于人性本惡這一點,引發了足夠多的爭論和探討,卻也恰恰使得民間也有了參與進來的機會。 便是大字不識得幾個的農戶,也能張口舉出幾個例子,來表明自己是否支持這一觀點。 畢竟你也不能期待鄉間村落的老農逢人便聊一聊陰陽五行和為我、貴己之說,且就此高談闊論吧? 起碼,荀軻的確是揚名了,而且遠比很多人想的要快,要迅捷。 還有一件事,是很多人未曾想過的。 那就是墨家雖然是夏朝名義上的國教,但墨家其實一直都是非常排外的。 這里的排外不是說對外人不好,只是說不屬于墨者的人,墨家的態度向來都是一視同仁。 除了朝堂和墨家,很多有才學但又做不了官,偏偏有些余財和本事的人,根本沒有第二個去處。 要么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跟人搶官位,要么對自己無比苛刻,去加入墨者。 廟堂不好進,墨者更難當。 以至于只能望而卻步。 但荀軻的出現,給了他們希望。 荀軻本身就是墨子的親徒,連他都覺得墨家過于剛直、猛烈,那還能有什么錯不成? 極度壓抑人之私欲,便不再像是人了! 雖然荀軻提出了人性本惡,也不像是什么好相與的人,但起碼很多人都有了第二個選擇。 于是,已經有很多人簇擁在荀軻的身邊,聽他講學。 荀軻也暫時辭去了官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個官,暫時不當也罷。 風向的轉變是循序漸進的,正在狂奔的馬車也沒有辦法瞬間掉頭。 墨家的確有問題,但還沒有到必須心急火燎的將其取代的時候。 要為天下定禮,也絕非是一日之功,一人的智慧有其極限,他也要學當初的墨丘,招攬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商討此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