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許婉容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當初趕赴豫州,一窮二白的小子,僥幸救了白蓮圣女一命,如此便在白蓮教扎根,且因為種種機緣巧合,竟真的在一起了。 也是因為許婉容,王莽才有機會在白蓮教中趁勢而起,成功掌管一個堂口,有了人馬和兄弟,擁有發揮出自身才能的機會。 許婉容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伯樂。 這一切,像極了話本里關于主角的故事。 但,眾所周知。 所有故事都要有一個相應的結局。 哪怕同為練臟大成武者,也不代表就能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 在他尚且算得上康健的情況下,許婉容已經先一步支撐不住了。 朝夕相處大半輩子的眷侶,就這樣躺倒在了床榻上,且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這份悲傷,怕是只有自己能夠感悟。 “讓她休息吧,不要吵鬧。” 顧擔輕聲說道。 他們離開了房間。 王莽毫無半分形象的蹲坐在臺階前,以手覆面,“顧哥,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 沉默,即是最好的回答。 沒有辦法。 顧擔有青木化生訣,有當世最為頂尖的醫術。 但從沒有任何醫術記載,要如何去治愈衰老本身。 便是不周山脈中,都未曾聽說過有任何延壽的奇珍異果存在——壽元遠比尋常人想的珍貴的多。 否則,仙道的至高追求,又怎會是長生不老呢? 兩人靜靜地坐在外面,誰都不再說話。 顧擔和許婉容并不算熟識,所以其實悲傷也沒有那么多,但王莽今日的體會,他也曾“感同身受”過。 死亡,便意味著別離。 意味著再也不見。 意味著往昔一切只能在回憶中翻閱。 他救治不了許婉容,就如同他也救治不了許志安和公尚過一樣,這世上,唯有死亡,殘酷無比,冰冷無情。 他只能讓他們,在死亡之前稍稍舒服一些,不必再背著沉重的身體,離開這個世界。 這是顧擔唯一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 夏朝五十年,許婉容逝世。 王莽大病一場,顧擔診治。 心病,無醫。 當身體的情況稍稍好些之后,王莽第一時間投身到了國事之中。 他好似又恢復了年輕時候的精力,經常通宵達旦的批閱奏折。 似乎,只有在忙碌萬分的公務之間,才能夠忘卻掉一些不可言說的傷痛。 也或許,他只是想離她再近一些,不要讓她走太遠。 荀軻曾數次因為這件事找到顧擔,希望顧擔來開導一下王莽。 然而,就算是顧擔也無能為力。 可以痊愈的傷勢,醫生才有機會去診治。 再好的醫術,也總有無力的時候。 夏朝五十二年。 在連續兩年近乎不間斷的勞累之下,王莽終于是將自己給累倒在了床榻上。 這也就是有練臟大成的底子撐著,不然怕是早就要吐血三升了。 “顧哥。” 床榻上,王莽看著臉色頗黑的顧擔,竟還給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 顧擔想要訓斥,話到嘴邊卻又止住,只是說道:“何必呢?” 如果王莽不那么殫精竭慮的話,肯定還可以再多活上幾年。 “人固有一死,幾年前我就覺得身體大不如前了。” 王莽避而不答,“我已經沒有了什么遺憾,人間該有的經歷,我算是都差不多湊齊了,如今也想看看死亡是什么模樣,是否真的有那么可怕。又是否與佛法中說的一樣,死后有一處極樂世界,生前有所功德的人,會在那里相逢。” 王莽目光凝視著顧擔,頗為期待的問道:“顧哥,你說,有極樂世界么?” 顧擔是他認識的最強者,他也一直對顧擔報以極大的信任。 如果連顧擔都覺得極樂世界不存在,那大抵真是不存在的吧? “世間一切,玄妙非常,極樂世界.” 顧擔遲疑片刻,看著王莽那滿是期待的目光,終究說道:“或許存在吧。” “那就好。” 王莽長舒了一口氣,“這皇位待了那么久,我都快坐膩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