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陽光照亮了雍城舊宮,大臣們或騎馬,或步行,紛紛來到宗廟外,依次席排成兩列。 剛到卯時的時候,一輛破舊的牛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膹倪h(yuǎn)處駛來,車上坐著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 只見他身穿大紅吉袍,神情肅穆,到得宗廟之外,左右打量了一番群臣,以及宗室子弟,一言不發(fā)。 嬴騰快步上前,拱手道:“嬴秦宗正嬴騰,見過皇叔。” 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出一絲笑意:“右庶長,別來無恙?” 嬴騰心頭一動,知道這位老者是有意呼出自己原來的高位,卻依舊恭敬笑道:“嬴騰不才,只做得宗正,皇叔請!” 說完,便伸手?jǐn)v扶老者。 可忽然之間,他又發(fā)現(xiàn)老者非但坐了一輛破破爛爛的牛車,連身上的吉服都皺皺巴巴,一片灰土。 嬴騰明明記得老者有一輛始皇帝賜給他的青銅軺車,為何今日如此隆重的典禮,他要乘坐這輛牛車? 難道是有什么別的目的? 心中帶著疑惑,嬴騰小心翼翼地將老者扶下牛車,并順便彈了彈老者吉袍上的灰塵。 等老者吉袍上的灰塵彈去大半,老者才聲音沙啞地笑道:“陛下還是心善吶,為了滿足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人,特意改道來雍城,祭奠上天.” 說著,無限感慨的搖了搖頭:“可惜老夫沒那個福氣,享受不了軺車,只能坐牛車” 一句話便將自己坐牛車,而不坐始皇帝賜的軺車,說得順理成章,讓嬴騰啞口無言。 當(dāng)嬴騰將老者扶到宗廟之外時,眾大臣無不面露詫異,竊竊私語。 今日祭天大典,他們一個個新衣駿馬,以示喜慶。 可這老者的打扮,著實(shí)顯得有些寒酸,令他們很不是滋味。 一時間,大臣們身上就像長了虱子一般,感覺非常不自在。 有的拉拉領(lǐng)口,扯扯袖袍,有的拽拽腰帶,整理官帽,更有甚者,連連輕咳,東張西望。 好在這樣的氣氛沒有持續(xù)太久,只聽趙高一聲尖銳的嗓音,如約而至。 “陛下駕到——!” 眾人聽到趙高的嗓音,當(dāng)即高呼:“參見陛下!” 卻見一輛金燦燦的辒車,緩緩駛來,里面坐著一身黑袍,頭戴冕冠,腰跨天子劍的嬴政。 “諸卿免禮!” 嬴政肅然抬手,正準(zhǔn)備坐車進(jìn)宗廟的時候,嬴騰攙扶的老者,突然高聲宣呼:“祭天大典開始——皇帝步行入宗廟!” “嗯?” 嬴政微微一愣,辒車也隨之停了下來。 眾臣互相對視,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收到的典禮流程,根本沒有這一項(xiàng)。 因?yàn)檎降涠Y是在宗廟內(nèi)進(jìn)行的。 如今老者突然宣布大典開始,還不讓嬴政坐車進(jìn)入宗廟,人們不禁有些疑惑,嘴里都不知道怎么呼應(yīng),連腳都邁不動了。 嬴騰一直在機(jī)警觀察,見此情形,連忙朝宗廟外的樂手揮手吩咐:“奏樂!” “嗡嗡嗡——!” 隨著一陣鐘鳴嗡動,嬴政緩緩走下辒車,大臣們也開始自在起來,按典禮流程齊聲高呼: “恭請陛下,告慰先祖,祭拜上天!” 嬴政二話不說,徑直走進(jìn)宗廟,跟在身后的趙昊,下意識瞥了眼老者,嘀咕道:“他就是皇叔公么” “十三兄見過他?” 胡亥好奇的歪頭。 趙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方的嬴政,小聲道:“雖然沒見過,但聽過他的一些事。” “哦?何事?” 胡亥頓時來了興趣。 趙昊眼珠子一轉(zhuǎn),不由陰測測地看著胡亥。 胡亥心里一咯噔,下意識縮起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十三兄?是胡亥不能知道的事嗎?” “倒也不是,就是小孩子聽了可能會做噩夢” “噗!” 胡亥噗嗤一笑,忽又覺得有些失態(tài),連忙捂住嘴巴,嗡聲嗡氣的道:“十三兄可別小瞧胡亥!” “哦?” 趙昊眉毛一挑;“意思是你不怕?” “對!不怕!胡亥什么都不怕!” 胡亥雄赳赳氣昂昂的抬頭挺胸,同時對趙昊滿心鄙夷。 這十三兄也太窩囊了吧? 什么事能將他嚇成這樣? 真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啊! 我馬上都九歲了! “呵呵。” 趙昊輕聲一笑,又表示懷疑的追問了一句:“你確定?” “哎呀,我確定!” 胡亥被趙昊問得有些不耐煩的擺手:“十三兄盡管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