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午后的太陽被草原的沙塵染成了橘色,懶洋洋的掛在天空。 走出穹廬,抬眼看去,一望無際的休屠澤,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這是不知多少年月形成的死亡沼澤。 從休屠王帶領部落,帶到這附近的草原開始,這里就是牧民的禁區,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可能帶領大軍來這里的。 好在除了前方的休屠澤,后方還有很大一片山谷,否則數萬大軍根本無法駐扎在這里。 而且,進入休屠澤的路只有一條,依托著后方的山谷,相當于身處不敗之地。 但冒頓要的不是他們躲起來,不與秦軍交鋒,而是將秦軍永遠留在草原。 所以,光處于不敗之地是不夠的,還要進行反擊。 此時此刻,在休屠王和渾邪王的主導下,他們在休屠澤畔舉行了隆重的祭天儀式。 祈禱太陽神保佑他們能旗開得勝,祈禱月亮神保護匈奴的百姓能平安度過戰爭。 儀式剛剛結束,他們就見遠處傳來一陣煙塵,緊接著一名騎兵來到他們面前。 卻聽這名騎兵喘著氣道:“稟報兩位大王,秦軍距離咱們已經不足兩百里,請兩位大王盡快決斷!” 渾邪王揮了揮手,神情嚴肅地道:“再探!有新的消息速速來報!” “是!” 目送報信騎兵遠去,渾邪王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韓王信,沉聲道:“韓將軍以為如何?” “秦軍來勢兇猛,大王還是跟休屠王到后方暫避鋒铓,待本將殺退秦軍,再請兩位大王歸來!” 韓王信面無表情地說道。 休屠王眉毛一蹙,有些不悅地道:“韓將軍以為本王是貪生怕死之輩嗎?你盡管放心,本王會在這里替你看好糧草,以解決你的后顧之憂!” “不錯!本王會為你阻擊側翼援軍,定叫秦軍有來無回!”渾邪王也謝絕了韓王信的好意。 他們兩人的心思,韓王信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但沒有戳破他們。 畢竟他們是這片草原實際的掌控者,他們手下的匈奴兵也只聽他們的,自己只不過是個臨時的指揮。 沒有他們從中協調,他連指揮他們的手下的兵作戰都做不到。 在商議如何用兵的時候,韓王信就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聽他們兩人在說。 他們商定在焉支山西北方向兩百里的位置構筑防線,渾邪王的人在北,休屠王的人在南,然后再派小股軍隊引誘秦軍進入休屠澤,再兩面夾擊,一鼓作氣殲滅秦軍。 盡管這個思路已經被敲定,但韓王信根本不認為他們會成功,因為秦軍不是傻子,這種誘敵深入的策略,那位敢深入匈奴腹地的秦王昊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因為之前的失利,他在匈奴內部的話語權越來越低,包括兩位匈奴王在內的匈奴高層,都不怎么信任他了。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配合兩位匈奴王。 離開的時候,已經上馬的休屠王兒子坤沙力,追著韓王信的戰馬,小心翼翼地問:“韓將軍對我軍勝算有幾分把握?” 韓王信駐馬眺望前方的匈奴騎兵,喟嘆道: “中原有句古話叫,狹路相逢,勇者勝,我擔心的不是我軍會輸在兵力上,而是輸在勇氣上!” “韓將軍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匈奴勇士最缺的便不是勇氣!”坤沙力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韓王信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秦軍自進入焉支山以來,連下十幾部,前幾日又殺了折蘭王,以及逼退了我們的聯軍,這給我們將士心里留下了嚴重的陰影; 此戰,我們必須要審時度勢,好自為之,否則,士氣一散,兵敗如山倒!” 說完,他作了一揖,就策馬離開了。 “哼!中原人就是膽小,大單于怎么會讓一個中原人來領導我們作戰?” 坤沙力看著韓王信的背影,有些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馬蹄踏破草原九月的寒意,沖散了灰蒙蒙地霧靄,在焉支山附近蕩起久久的回聲。 另一邊,匈奴聯軍準備反擊的消息,很快通過陳平的情報網傳遞到趙昊手中。 陳平笑著心想,這回就看誰的演技更為出色了。 大概男人都是這樣,那種爭強好勝的脾性就像刻在他們骨子里的基因一般,趙昊也對接下來的表演賽滿是期待,臉上甚至出現了孩子氣的天真。 “依韓王信的能力,他不可能看不出休屠王和渾邪王的天真,恐怕心里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戰的失敗,并打算用這一戰的失敗,重新確立自己統帥的地位!” “據屬下所知,渾邪王是個野心勃勃,且好大喜功的匈奴王,時刻覬覦著休屠王的領地,而冒頓的闋氏,正是休屠王的妹妹,所以渾邪王一直不敢對休屠王輕舉妄動; 此次合兵,也是我軍深入匈奴腹地,他們自知不是我軍的對手才走到一起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