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火拼三個多時辰,對軍士來說,不僅是體力的一種挑戰,也是心性的一種挑戰。 很多人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的狀態了。 雖然拿著彎刀不斷砍殺靠近自己的敵人,但上身基本沒怎么動,下身顫抖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他們知道,此時哪怕一陣稍微大點的風刮來,都有可能將他們刮倒在地。 也有人開始麻木的揮刀,好似早已忘記了自己為什么廝殺,對面穿著衣服的敵人,跟自己長得沒什么區別,并不是此前殺的秦人。 但求生的本能,根本不讓他們思考這些,只要他們活下來,砍殺一切靠近自己的敵人。 所以,當秦軍如狼似虎一般沖進大營,高呼著一聲聲降者不殺的時候,這種平日里聽起來像是挑釁的話,如今聽起來卻像是天籟。 甚至都不等秦軍靠近,很多人都已經痛快的丟下了手中的彎刀,雙手扶膝,大口喘氣,也有人直接倒在了死人堆里,茫然望天。 他們現在已經疲憊得連呼吸都覺得奢侈了,一天之前,他們與這些秦軍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看起來,竟有幾分親近之感。 好歹,這些秦軍的到來,能盡早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 這些首先放下兵器投降的,是休屠王的部下,而渾邪王的部下也有不少人馬放下了兵器。 可是,渾邪王與休屠王根本不管這些,他們彼此眼里只有對方,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對方。 韓王信死在了蔡賜手中,出乎了灌嬰的預料。 原本他已經答應了陳平,要親手斬下韓王信的人頭,結果被人截了胡,說不郁悶是假的。 但蔡賜又是自己人,他不可能因為蔡賜搶人頭,就去怪罪蔡賜,只能佇立在原地,漠然不語。 這時,二虎又擠眉弄眼道:“誒,那兩個匈奴王,你們不管了嗎?” “怎么,我們不管,你們就要管?” 灌嬰沒好氣地反問道:“要不要把這戰場都交給你們?我們撤?!” “誒,我說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氣,不就是兩個匈奴王嗎?”二虎也有些不樂意了:“這一路上,我殺的匈奴王還少?” “是,你殺的匈奴王是不少,那你去殺啊,我又沒攔著你,反正你們神出鬼沒的,誰攔得住你們!” “不是,你吃了火藥了,脾氣這么沖?” “我就沖了!要打一架嗎?” “打就打,怕你??!” 眼見灌嬰和二虎因為斗氣,就要跟匈奴那邊一樣,自相殘殺,蔡賜連忙站到二人中間,阻止他們道:“兩位將軍不要傷了和氣,當以大局為重!” 說著,又連忙朝灌嬰作揖:“左將軍,是在下無禮了,我一時間沒想那么細,還請左將軍原諒?!? 灌嬰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見蔡賜主動認錯了,當即也尷尬了幾分,雙手抱著手中的長槍道:“我跟趙殺人將軍平時就不對付,經常鬧著玩,不會動真格的?!? 說著,歪頭看了眼地上的韓王信尸體,蹙眉道:“不過話又說話來,你怎么跑到這里來殺韓王信了?” 自知搶了灌嬰人頭的蔡賜,不像二虎那般不明事理,陪笑道:“我奉大王之命,前來探查敵營,不放走任何一個敵人。這韓王信是趙殺人將軍的仇敵,我們一路尾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才一擊必殺” 聽到蔡賜的解釋,灌嬰頓感慚愧,在他跟苦圖動手的時候,他的第一念頭確實是為了貪軍功而殺的苦圖,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他內心并沒有把殺韓王信放在第一位,而是遇見可殺之敵,盡數殺之。 沒曾想,他殺苦圖的時候,浪費了最好的時機,讓原本就將韓王信人頭放在第一位的蔡賜和二虎,捷足先登了。 想到這里,灌嬰轉身朝二虎拱手一禮:“趙殺人將軍,灌嬰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二虎白了他一眼:“啰嗦。” 灌嬰付之一笑,沒有再多說了,心中已經將韓王信人頭的功勞算在蔡賜頭上了。 他能做的,只能是順利完成趙昊交待他的任務,至于陳平那邊,也只能說抱歉了。 交談間,休屠王部下已經殺穿了渾邪王部下,眼看休屠王就要殺到自己眼前了,渾邪王徹底慌了,下意識四處張望,想要尋求韓王信的幫助。 可是,入目所及,哪還有韓王信的身影。 也就在這一刻,他又看到了不遠處的灌嬰等人,心頭大駭。 或許是知道大勢已去,渾邪王不得不高聲吶喊:“我愿降” 可是,在他張嘴的同時,灌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拿出強弩,扣動板機,秦字還沒說出口,一根努箭就射穿了他的喉嚨。 眾人循著箭矢方向望去的時候,灌嬰已經將強弩別在了馬腹上,大喊道:“趙殺人將軍好箭法!” 灌嬰這樣一喊,其余眾人也跟著高聲呼喊:“趙殺人將軍好箭法!” 休屠王也在一聲聲的呼喊聲中向二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