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這種情況下,留中不發(fā)不是反對,而是默認,是隱隱的鼓勵和慫恿。 沈一貫面色灰敗,“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張江陵七十有二,于國之功,何人不知,陛下就如此等不及嗎?” 中年文士勉強開口,“彈劾錢龍泉是何罪名?” “擅殺。” “難不成是嘉靖年間,東南倭寇首級京觀?”青年拍桌大罵,“無恥之尤!” 中年文士看了眼沈一貫的神色,試探問:“薊遼總督?” 青年神色一滯,“再如何也是出師有名,如何能算擅殺?” “錢龍泉當年致仕,也是因科道彈劾擅殺,這是翻舊賬啊。”中年文士苦笑道:“錢龍泉受三代帝王信重,不料……” 沈一貫嘆道:“遼東剛剛送來軍報,女真已然建國稱汗。” 屋內(nèi)安靜了好久,沈一貫搖頭道:“龍泉公當年曾言,未能斬草除根,唯恐留下后患……如今,卻成了彈劾其本人的罪名。” 隆慶二年,錢淵調(diào)任蘇松巡撫,之后歷任福建巡撫、廣東巡撫、浙江巡撫、兩廣總督,始終在外地打轉(zhuǎn)。 嘉恒三年,錢淵調(diào)任薊遼總督,以女真擾邊為由,大舉發(fā)兵,殺戮甚重,壘起的京觀令人膽寒,錢龍泉之名可止小兒夜啼。 多有科道言官彈劾錢淵擅殺,張居正擬調(diào)其回京,但錢淵突然掛印封金,飄然南下,定居在寧波府鎮(zhèn)海縣,就此不問政事。 …… 夜深人靜,高懸的明月灑下萬點明輝,卻照不亮世間陰私。 如今京中最為引人矚目的地方就是這兒,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昭獄,但沒有人敢來這兒。 “世間再無張?zhí)馈!钡偷偷穆曇粼诮锹涮庬懫稹? 一身囚衣,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坐在亂草上靠著墻壁,低低的又重復(fù)了一遍,“世間再無張?zhí)馈!? “十年前,你辭官歸隱,只留下那封信,信中只有這句話……” “世間再無張?zhí)馈廊私再澞阊酃忾L遠,難道已預(yù)見今日?” 有腳步聲響起,張居正充耳不聞,直到腳步聲在眼前停下,他才疲憊的抬起頭,“田指揮使是要來送某上路?” 剛剛升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田爾耕面有惶恐之色,側(cè)身讓出身后一人。 此人身量普通,相貌平平,臉上頗有風(fēng)霜之色,看起來頗為疲憊。 田爾耕悄然退開,只留下此人。 “叮當,叮當。” 張居正艱難的扶著墻壁起身,拖著腳鐐緩緩上前,“爾乃何人?” 來人深深一躬,“世間再無張?zhí)馈!? 第(2/3)頁